> 鹭市的八月出奇的闷热,空气里全是浮躁的分子,我的身体被汗液包裹着,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曲邵华抱着提前买好的花束下了车,胳膊上还拎着祭祀用的物品,看起来格外艰难。我伸手想把花抱过来,却被他冷冷的绕过,板着脸大步走开。
“怎么是三束?”我追上他,没话找话的问道。
“给你父亲、我妈妈、还有妹妹。”
——也就是说,今天不会去看我母亲。尽管这是理所当然的。
“怎么了?”曲邵华回过头,看着突然停下的我。
我又向前小跑了几步,和他一起朝山坡走去。
曲邵华在自己母亲的墓前坐了许久,低声说着近段时间的事情:从自己的事业到妹妹的死。我站在一旁,看着周遭的青山绿水,以及矗立在皑皑白骨上的碑林。
奈何生前多少血和泪,死后还不是这空山旷野间的一垒孤坟。
“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就不打算跟自己的父亲说点儿什么?”曲邵华站起身,指了指旁边的那座墓碑。
“对着一块儿花岗岩有什么好说的。”
“你可真冷血。”
“这是实情。”我淡淡的说着,但还是走过去,在父亲的墓前坐了下来,“我不相信神。也不相信已经死去的人还能感受到活人的思念。我相信人有灵魂,可我笃定在生命结束的那一刻,形神俱灭。”
是的,不愿意相信神的我,却始终坚信人是有灵魂的,但对极端唯心主义中那套“逃离身体”的论调,我始终嗤之以鼻。他们说人死后生命依然存在,而身体只是物质的躯壳,灵魂则会永生,等待末日审判的到来。
假如死亡意味着新一轮的等待,那又该是何等痛苦的历程。
“你还在恨他么?觉得这个男人抛弃了你?”曲邵华也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站在我身边。
“不恨了。他们死掉的那一天,我就只恨自己了。”
“你报复我,是对的。”承认这个事实让我觉得有些艰难,“父母离婚后,我特别恨他们,可我能够报复的却只有自己的母亲。那段儿时间我常常去网吧,一呆就是好几晚。她总是整夜整夜的找我,被她逮到就会挨打。可我也会和她吵架,说些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不堪入耳的话。我妈其实是个特别坚强的人,她总在旁人说长道短的时候高高昂着头,可每次和我争吵的时候,她都会哭得像个孩子。”
“你报复我。是对的。”我抬起头,看着背光而立的曲邵华,“是我逼死了自己的母亲,让她将无可发泄的怒火转移到你们一家身上。是我让她对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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