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悠悠的开口道:“你把英语学好,争取考研。这学期就算了,大三开始好好准备,时间绰绰有余。要实在考不上,我送你出国,镀上一层金再回来。”
被他这样一说,我的前途倒真是一片光明。只可惜这个给我画饼的人,就是当年那个不肯让我走出鹭市的曲邵华。
“然后呢?继续陪你或者别的什么人上床?这种工作,我拿着鹭大的文凭也能干。”我将他未说出口的话补充完整,继续转头望着窗外:这一路没有行人,偶尔有一两辆卡车从对面开过来,但与我们同方向的车子则根本看不见。曲邵华正在走的,是一条连我这个土生土长的鹭市人都不曾知道的路。可我不必问他想去哪儿,是路,总会有终点。
前方是灰扑扑的柏油道,只有两旁稀稀落落的站着几棵叫不上名字的树。我注视着外面的风景,思绪却不知跑到了哪里。思维是一条无意识的河流,我无法左右,却不能不去关注。有时我会想起自己的父母,有时我会想起沈岚,但更多时候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似乎仅仅是在一片混沌中茫然的流离——我需要一个世界去发泄我的疯狂,或是一些虔诚的信仰。
“你有没有爱过什么人?”
……
“问你话呢。”
“哦。”我回过神,用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没有。”
曲邵华不满的瞪了我一眼,但还是心平气和的说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倒还真有喜欢的女孩子来着。”
“毕业后分手了?”我对他的情感历程毫无兴趣。
“无果而终的暗恋而已。”他的语气平平淡淡,倒也听不出什么遗憾,“那女孩儿很优秀,我当时不过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
“啧啧,你也有得不到的东西么。”
曲邵华曾不止一次的跟我强调:凡是他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可这种极具男子气概的豪言壮语,在我看来不过是另一种天真和幼稚。
“不是得不到,是现在不想要了。”他继续矫情的说道:“‘爱情不过是另一种疯狂。’”
——是莎翁的《皆大欢喜》。
“没错,‘真爱无坦途。’”和曲邵华这种文艺青年对话,肚子里没点儿墨水可不行。
对方呵呵的笑了起来,紧缩着的眉头也难得舒展开来。“不错嘛,开始读莎士比亚了?”
我喜欢莎翁的戏剧。尽管它过分冗长,语言浮夸,且尽是令人厌倦的长句,但这并不妨碍我爱他。那些狗血的、曲折的、残忍的、离奇的故事,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