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的消息。他又结了婚,妻子是一个比他大6岁的离异妇人,膝下有一儿一女。儿子硕士毕业后留在鹭大教书,女儿刚上高中和我差不多大。
母亲再也不曾在我面前提起父亲的名字,但我确信她听到的闲言碎语要比我知道得还要多。那些在背后戳她脊梁骨,说她是破鞋的不仅是单位的同事和邻居,还有15岁的我。
在那一年里我憎恨的不仅是那个抛弃我的男人,还有导致我被抛弃的母亲。至少在那时我确实是这样想的。
我曾在愤怒中说她是“破鞋”,说她“让我觉得恶心”。尽管当时的我还不明白“破鞋”是什么意思,只是机械的重复着从别人口中听到的话。
——你朝你的亲人大发脾气,你朝你的亲人乱喊乱叫,你凭着对他们的了解,将刀子毫不犹豫的扎进他们的软肋,看他们因为被你刺得伤痕累累而掉眼泪。你所作的一切不应被饶恕,却最终获得了谅解的事情,都是建立在这样一个前提:因为你知道他们不会离开你,或者说他们无法离开你。
可如果,当年的我知道这个前提并不存在,我一定会好好对待她,她是我仅剩的亲人,我唯一的妈妈。
——没有如果。
我记得那一日母亲打扮的格外漂亮,此后我再也没有见过有人能将火红的裙子穿出她的那番模样——就像是高贵的凤凰,正在被熊熊烈火燃烧着的凤凰。
那日的她从沙发上站起来,为我取下书包。餐桌上摆着四菜一汤:清蒸多宝鱼、百合炒板栗、姜母鸭……这些都曾是我最爱的菜肴,但在此后的日子里我再没碰过。
我记得她并不曾动过筷子,只是笑着看我吃的狼吞虎咽。
我已经记不清她在餐桌上对我嘱咐了些什么,可我记得她出门前的最后一句话,她吻了吻我的额头,笑着对我说:
“宝贝,妈妈永远爱你。”
——我也永远爱你,妈妈。可事实是那天我并没有这样告诉她。
她开着自己的爱车一个人出门旅游,隔天将同样在进行自驾游的父亲和他的家人们撞下盘山公路。
我知道她一定细细谋划了很久,我那高傲的母亲从不打无准备的仗。
三死一伤。
我的父母和曲邵华的母亲都在那场事故中死亡,而曲邵华因为有事在身没能坐在那辆车上。唯一活下来的只有他那还未成年的妹妹,但却也在不久后被医生宣判脑死亡,只能靠着呼吸机一动不动的睡在病床上。
曲邵华曾带我见过那女孩儿,他指着病床上睡着了的年轻姑娘对我说:“知道么,躺在这里的人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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