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岱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汉口武陵墓。昏黄的光追悼着逝者,默哀地打照上墓碑的遗言,循山而望,齐整的墓碑罗列出肃穆的气场,筠岱的心瞬间被震颤!久久伫立,腿脚随心而颤,抖着,她走向管理员。
“请问,王珞瑶的墓地在哪?”音色苍茫。
“王珞瑶是吧?你等等,我翻翻册子。”
书页翻动出“哗哗哗”的声响,四周一片死寂,筠岱却好像听清了死亡的音弦,“嘶——”嘹亮了她的耳膜。
“王珞瑶,她这不是一个人的墓,十几年前,有一个叫岳恒的和她共葬在一个墓里。”
“嘭!”心门重重关阖,窒息,筠岱从椅子上跌落于地,双手死死抓牢胸口混乱地喘息。
“小妹,别吓我,你没事吧?!”
“告诉我……在哪……”
“在……东门那头,最上层,顺数第五个。”
挣扎着站起,筠岱踉踉跄跄地夺门而出,她不信,可泪水已经在脸上肆意横流。爸,不可能的,你不会就这样走掉,不可能的!爸……你这么顽强,不会的……爸——!
青山烘托,夕阳残照,他们的名字残酷地铭刻于墓碑上,生生灼烧着筠岱的眼,所有的希冀瞬间化为乌有,理智破碎,筠岱“扑通——”一声跌跪,嚎啕大哭。
“为什么……为什么……不可以幻想你还活着……呜呜……爸……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错了……呜呜……爸……我错解了你十几年……坚持的执念全是错的……呜呜……”,筠岱无法原谅自己,当一点点读懂岳恒的深邃,如此沉敛的父亲,她舍不得让他就这样躺在冰冷的黄土里,不忍他就这样消蚀一生!不该,他不应该是这样的命运,老天凭什么对他这样不公平?!哭声质问苍天,她的世界坍塌而下。
青山沉默着,任由这孩子宣泄哭闹,仿佛岳恒的旁观,静静地等着她成长。
整整一天,她杳无音讯。
第二天,她依旧不归。
失了她,蒙殿不知道接下来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他才知道想一个人,苦苦地也能笑出来——
“蒙殿,你别欺人太甚。不就是喝了杯牛奶吗,你用得着这么咄咄逼人?小气,有钱又怎么样,还不是跟穷酸人一样抠!”
“你,穿了我的拖鞋。”
“我……怎么会认识你的拖鞋,合脚就蹭上了,谁知道是你的?”
“反正你做的什么事都是无辜的,不用解释。”
那个时候就似昨天,却遥远得抓不住她的一丝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