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水獭领子配在他五短身材似乎显得有点过于招摇。头上羊剪绒皮帽子两边都放下来,并没有遮住他下宽上窄的冬瓜脸,这个人肉鼻子肉眼,却是薄片子嘴。他脸色苍白,但是肉皮很细腻,两只圆眼在晨光的照射下露出了那多虑的目光和油滑眼神。来人打了这么一声招呼,就急匆匆地从胡同里朝着宇文先生走了过来,脚下的黑皮靴踩得路面“咚、咚”地直响。
宇文先生没有回头就从这声音知道了,是谁在和他打招呼,连忙转过身来说道:“噢,六爷,您早!”接着,笑着问道:“您老从来不起早,今儿,您这是去什么地方?”
胖子走过来,把老人拉到大槐树下神秘地说:“大哥,您最近看没看报纸?这些日子好些报上在发表评论,主要是批判《海瑞罢官》这出戏,说是一颗什么大毒草。我看这戏里有戏呀。”
“是,报上的文章我看过了。这不过只是吴晗写的一部历史剧,讲过去的历史和现在没什么关系。我看过那些文章不太明白。”宇文先生想了想说道。
“您不知道据说这出戏是影射一个被罢了官的人,是为他鸣冤叫屈。”胖子尽量压低了声音说道。
宇文先生一听也好奇地问道:“那人是谁呀?”
“具体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看这来头不小。说不准又要有什么运动了,我这人总是先知先觉,每次有什么运动都没我事。您看,钟离教授那右派还没摘帽呢吧,瞧他那人有点知识就摆那知识分子的臭架子,见了我还不爱搭不理的。不像咱们这老北京人见人随和,客客气气。”他说话时,神情有些懊恼,也略带有些不满,接着,他眨了眨他那多虑的双眼,用手往下拽了拽帽子的耳朵,继续地说:“我现在趁一早去天坛,那里人少。我去祭一祭天。明儿,我还要去地坛,拜一拜地神。天地之灵气定要保我再过一关。”
宇文先生听完,哈哈大笑道:“六爷,我没看出您这大东家居然这么迷信。”
这位六爷压低了声音,小声地说:“不瞒您说,我们家还供着菩萨呢。虽说不是天天上香,初一或十五那也得拜一拜,烧上一炷香。这么多年一直平安无事,多亏佛祖保佑呀。”胖子说完,非常自信地一笑。
突然,有六七个孩子大声地叫着从宇文先生的院门里跑了出来,转眼间,这些孩子连蹦带跳地从台阶上跑了下来,一下子就把两位老人围住叫了起来。
“爷爷!”
“图钦爷爷,您早!”
“宇文爷爷,您好!”
“爷爷!”
“爷爷”
“宇文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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