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泪从眼角滑下。“不,杀死她的人是我。我究竟是怎么杀死她的呢?因为重用她?因为信任她?因为她是我最好的帮手,因为她是我的心腹?对,就是因为这些,我杀死了她!”我凄凉着,忍下哽咽,喉间一片苦涩。
他没有变任何神情,只轻轻摇头,对我说:“莫要胡思乱想。你这样,我由为担心!”
我看着他,不禁暗暗冷笑。
呵,如果他若真在乎我的感受,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对我,他明知道我会伤心难过,明知道我会自责内疚。而他,对这些都觉得无关紧要了吗?他对我,究竟是存着什么样的心思。
第162章 玉中痕(七)
三两声,零乱不成曲。掩殿门,苔滑任尘积。
窗外的雨,下得淅淅沥沥。我看着从屋檐串下的珠帘,听着水珠敲打积水的清脆,心情分外安静。越过雨帘,望向那远处青山,一层薄烟缭绕,宛如梦境。我在心中叹息了千百万遍,物是人非,世事难料,人的一生总有那么些不能明白的事情,总是会有那么多的遗憾和不舍。
原本放在窗台的蔷薇已经长大,我命人把它移到了庭院。它开的花多,而且谢的慢,它这一团团的粉色我早已看得疲倦,就似曾经拼命执着的誓言已将我困得倦怠。同时,院中的宫粉梅因为这一场雨落光了枝头,粉色的温暖经过雨水冰凉的洗涤退成了淡白,铺撒在湿润的大地随雨水集成的细流飘走,映上天空的灰白,这一色淡然仿佛正在祭奠什么。一场雨,带走了整个繁春,想要再看到烂花美景,只能再等上一个冬天,而又或许,明年春天这里种的早已经不是宫粉梅或者粉蔷薇了,皇宫的主人从来都是不喜一成不变的。
自李世民那日走后,他又加派了四名宫女到德庆宫,可这德庆宫并未因为多了几个人而热闹些,反而始终保持那样的沉默死寂,每日只有宫女对我最平常的询问,淡淡无情,寂寂无聊。
我垂下眼皮,倚坐在殿门前看着院中雨,身上盖了一张狐皮大披,可还是有凉凉的湿意透进身来。长廊上有宫女回来,在三尺远的地方福身报告:“娘娘,门外燕昭仪和暮昭媛求见。”
我缓缓瞥向门口,轻轻说:“本宫正在休息,请她们回去吧。”
宫女愣了愣身子,福着身子抬起头,犹豫说:“燕昭仪和暮昭媛已是第三次来了,二人都说今日定要见到娘娘,否则便不走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