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工地上的白炽灯照着外婆家老房子的大门,我藏在门墩儿下的钥匙居然还在。看来我这个习惯也有好处。
锁头被淘气的孩子塞了口香糖在锁眼里,捡了根树棍儿挑出来,插进钥匙,却怎么也转不动。
我叹一口气,转身坐在门墩儿上,看着白炽灯下淅淅索索的雪花发呆。万物寂寥,耳朵里突然响起卖冰糖葫芦的老伯吆喝的声音。仔细去听,却只有沙沙的雪声陪伴我的呼吸心跳。
好想吃冰糖葫芦,要山里红和橘子瓣儿的,酸酸甜甜,再来一串山药,绵软可口。
想起吃的来,我就忍不住食指大动。晚餐没有吃就跑出来,没有心情吃,不等于身体不会起义。
最好再来一只烤红薯,黄土的颜色,烤到皮松松,流出糖油来。裹在手套里拨开,金黄黄冒着热气,烫得嘴唇发麻,也要用舌头把热热的红薯卷进肚子里。
我不行了,越想越受不了,胃都开始抽搐了。弯腰揪了一听啤酒,“啪”的打开。
心情不好,就想到要喝酒。前两次去夜店的记忆不太好,我干脆买了半打,想说在外婆家自己一个人喝,总不会再遇到活塞了吧。
一口灌下去,啤酒很凉,冰得我一阵哆嗦。还好,聊胜于无。当年自然灾害,啤酒还是液态面包呢。
肚子里有了东西,却并没有更好受。我突然大哭起来,站起身冲着胡同大喊:“我要吃冰糖葫芦……我要吃烤红薯……我要吃驴打滚……我要吃羊肉串……我要吃豌豆黄……我要吃卤煮火烧……我要吃……”
喊了半天,什么也没有来,连个吱声的都没有。我听着自己的声音在胡同里被吞没,什么也没吐出来。
这时候,来一只鬼也好。
我把第二听啤酒灌进肚子里,一屁股坐回去,往门上一靠。
“啊……噢……”
揉揉屁股爬起来,抓过锁头一看,原来合叶早被人撬开了。嘴巴里叽里咕噜咒骂一番,害我在外面吹风吹了这么久。
我拎着剩下的四听啤酒走进院子,把大门虚掩上。挡住了一部分光线,院子里黑洞洞的。但是在这里住了十几年,真的闭着眼睛都知道哪里是哪里。
走了两步,脚上的靴子似乎被什么软绵绵的东西缠住。蹲下身一摸,是软软的布料。心脏咯噔一声,沿着脊柱一股凉气攀升上来,我尖叫一声又往外跑。拉开大门站在门口猛喘气。
是谁说来一只鬼也好的,哪个该死的说的。
我站在光亮里,勇气又寻了回来。小心翼翼转身看去,白炽灯光透过大门口照耀了一方角落,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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