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丈远,“啪”地脸朝下摔得极其狼狈,好好的一张俊脸上多了数道血丝。
“眼睛还没好就不要逞能了,”池杳冥为虎作伥地,“这里山路,不比官道好走。”
很大的怨念,开始升腾在道路上。
走了一会儿,雪绯红发觉,这次并不是她来时行的路,便一面扶稳了池杳冥的腰,一面问出疑惑。
“嗯,那是旱路,这次我们走水路,”池杳冥笑笑,“没法子,我不能走嘛。”
顺着山脚的斜坡行了一阵子,钻入数丈高枯黄的草间,韦渡江踢开藤蔓,又从一颗十多人也未必合抱得过来的巨树下的树洞中穿过,便能听到依稀的水声。
此时已是近于年关,这北峻山里,竟然还有未结冰的流水,韦渡江从一颗树上解下绳子,缓缓用力,不多时,便从水畔侧伸的岩石下扯出一条独木小舟来。
从舟上向谷里发了暗号,二人拿了船桨逆流划去,池杳冥坐在两人中间,从后面看去,脊背虽然瘦削却挺直,犹如骑乘于奔马上一样。可惜,他的疆场梦已经永远断在那一纸诏书之下。
虽然不曾结冰,近水也依旧冷寒入骨,池杳冥的身子开始有些发抖,他的手指也紧紧抠住了船边,雪绯红看得清楚,却只有加快了划船的速度,有些话说出来未免太过矫情,也只能在心中默默念着:“琅珂,再坚持一下,马上,就会到了。”
然而即使没有说,她的琅珂,是这个世界上最懂坚持的人,也终于因为他的坚持,她才会有这样做梦也未曾想过的一天,那个早以为死去的少年,正真真切切坐在她的身前,偶尔不经意的回眸一笑,便惊艳了逝水流年。
64
幽然梦
雪绯红坐在池边的亭子里,手中是几支竹篾,翠绿的浮萍自远处缓缓飘来,阳光透过天边的浅雾,落到水波上,氤氲出一片朦胧,距她不远的岸边,一只白鹤娉婷而立,长长的喙中嗛着一条银光闪闪的小鱼。
不管谷外是怎样的冷寒肆虐,这里依旧春意浓浓,她靠着背后的玉石栏杆,发了会儿呆,又低头忙活手中的事物。
自随池杳冥和韦渡江来到幽冥谷,已经是月余的时间了,仿佛是真正应了那“山中只一日,世上已千年”的说法,整个幽冥谷距她上次到来几乎没有什么改变,然而凝在每个人淡淡面孔上的哀愁,却不自觉地让本是桃源仙境般的地方笼上难言的阴郁。
仿佛是一瞬间,所有的少年都长大了,而也同时意味着,他们不再无忧。
回来之后,池杳冥在后山坐了很久,不过一年时间,那片温软的草地上就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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