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风飏从对方手里抽出,银色的枪尖上,昔日那颗硕大而张扬的红缨已然不见,就如同那个鲜衣怒马的劲装少年,也一样不是曾经那般无忌潇洒,却更萦绕出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幽杳的情怀。
她突然甩开他的手站了起来,突如其来因失血而产生的眩晕令她踉跄了数下,大大小小的伤口也在一刹那抗议似的叫嚣了起来。
微微蹙了下眉头,窗外白雪反射的银芒透过破旧的窗格和碎裂的窗纸,冷冽的冬风挟卷着晶莹细霜窸窣而入,狭小而简陋的木棚中,草草地生着一堆柴火,几块木板拼接而成的矮榻上,白衣青年几乎是席地而坐,衣袂在寒风里拂动,有如簌簌颤抖在酷冷中的残蝶。
雪绯红脸上若远山之黛的双眉重新立了起来,她毕竟是已然在江湖上历过风霜刀剑的女子,顷刻前的脆弱即刻被掩盖在微微的愠怒之下,纤长的手指一挥,她身上的大氅已经被扯了下来,重新撘覆在对方身上。
这个过程中,青年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澄若止水的眼眸里,些微流动着不舍的波澜,竟然有那么些执拗,便任你是一块千年玄冰,也禁不住要为之而颤动。
雪绯红的神情重新缓和了下来,她瞥了一眼左臂,发现那处的伤口早被细心地包扎起来,布带的收口处还极其仔细地打了一个蝴蝶结,盈盈翘立在渲红的银杉上,带着说不清的灵动和精致。
她终于再次把目光转向青年,逡巡着、审视着,那一刻,连她自己都隐隐察觉,心底龟裂的冻土,有着春回大地的喜悦。
“如果现在我叫你琅珂,”她轻声问道,“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不待男子回答,续道,“纵使你有苦衷,我只要你承认一次就够,之后,你还是池公子便了。”她不知道这话究竟是给自己留了一丝企盼还是足够为对方留下余地,幼年那个邂逅那个梦太过美好,雪藏过后,就再也经不起颠簸。
似乎是从齿缝中轻叹了一声,幽幽余韵荡漾摇曳在池杳冥的身周,他的眼眸里仿佛坠入了亿万星辰,便于刹那间落寞了整个宇宙。
“雪姑娘,”他缓缓地说,“你亦算是江湖上的侠女子了,何必执着若此,况且纵是我不认,这风飏,你可还记得否?”
温淡的几句话,却实实地承认了他就是琅珂,那杆出雪银蛟般的长枪风飏,此刻看来,可不正是昔日村口他破去无波最后一击的利器?
只不过,那时落入眼睫里的华芒,被一层深邃沉重的云翳隔着,直至此刻,方才慢慢散去。
她凝立着,细细打量着琅珂,仿佛如许年来的首次相见。
他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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