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之前的所有机敏荡然无存,当全然坚持住的努力在刹那间化为无物,而撑持住自己的东西却找不到信念,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还剩了什么。
池杳冥,从一开始,仿佛就是她欠了他的债,虽然永远说不清欠下的究竟是什么,此刻,好像缠杂不明了。
也罢,这次,她算是尽力了。
她抬头望向苍穹,彤云依旧,灰白苍莽,记忆中的青冥也变得模糊不堪,唯有一个劲装少年,于十里杏花间,笑意俨然,她的眼神变得朦胧迷惘,那个少年的面目遮掩在芳华之中,依旧冥冥难辨,他斜倚着身旁的白马,攀住马缰,一面向她伸出手来,那只手穿越了茫茫花海、杳杳俗世,挽结了无数期待和雅致,仿佛凝滞在那里,已有数个沧桑千年。
她微微一笑,没有平日的冷淡沉稳,那是属于少女的笑靥,十四年后再见,如故伊人。
她慢慢伸出手去,想要牵扯住那仿佛是幸福的企盼,少年的手却逐渐模糊,连带她的视线都是一片朦胧,她惶惑不安,极力睁大的双眼,要辨明他这么做的用意何在,然而那花丛中的身形都开始恍惚,有若星光般消散成凄艳光点,又缓缓凝聚,莹白之间,另一个面容却开始清晰,淡雅而魅惑。
心底,似乎有一线清明,在提醒她这不过是失血过多处身茫茫雪野里产生的虚儋,她却终于没能挣脱,她惊惶地朝着空中呢喃,那个名字沉寂在心底十数年后再次冲口而出。“琅珂,”她低低叫着,“我忘了你原来是这般模样。”她变得欣喜雀跃,却又转瞬间回归不安,“不,你不是琅珂,”她凝神苦想,“你是池杳冥。”她苦笑着叹道,“你都死了,我记着你的模样作甚。”
虚儋中的白影微微晃了一下,池杳冥的背后,少年虽已恍惚不辩,马儿却依然如故,而捆缚于马背上的一道银芒,铮然跃出,一点红缨璀璨生辉,若蛟龙破浪,刹那间她脑海中一片澄澈清明。
雪绯红一个机灵,身后是绝屻万丈,身前的宇极堡众人尚在数丈之外,她方才的迷惘似乎也只不过是瞬间之事,如今却前所未有的清醒。
方才,是琅珂在提醒她呢,怎么可以傻傻地将性命送在这里,那些年,孤苦无依,她尚且撑持过来了,岂会在此处不明不白死去。
她低低叹口气,扫视了一眼堪堪逼近的人群,一个鹞子翻身,再次从峭壁翻下。
是看错了吧,那道寒芒,是属于琅珂的风飏,难道是自己,把琅珂看成了池杳冥么?也难怪,琅珂的面貌无论如何也想不起了,那个时候,谁的面容出现在琅珂脸上,都是有可能的。
钟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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