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目光挪向床榻上的男子,他的上衣被褪了下去,单薄的胸膛可见些微的起伏,她缓缓地走进,油灯的微光里,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身上无数的伤痕。
雪绯红的目光在池杳冥身上逡巡着,一一扫过那些烫伤割伤撕裂伤,更有鞭伤烙伤碎骨伤,斑驳的伤痕似乎时日已久,更可能是因为在幽冥谷得良医灵药的缘故,已经大多显得浅淡,只是由于当日所受伤势之深,使得如今看起来依旧有些可怖。她的眼中沉下几缕异样,再次抬起头时,却又平静冷淡,“先生,”她向着那个瑟瑟发抖的郎中道,“麻烦您了。”
郎中颤颤巍巍地走上前,他害怕自己今夜遇到的是个潜逃的穷凶恶极的牢狱犯,但是那个年轻姑娘眼中闪过的泠然寒芒,却更是要比官府的搜查捕快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他只能战战兢兢把诊断的结果告诉那个姑娘,“这位……公、公子全身的骨头都被敲碎过,关节也被扭断又重接过好几次,这次着了寒气,定是极其难受的。”他惊惶地瞥了眼池杳冥苍白的面颊。
像是要验证这个郎中的话一样,床榻上的池杳冥身子开始不停地抖动痉挛,甚至能听到他紧咬的牙关里发出的“格格”声,他的手握成拳,指尖深深陷进肉里。
雪绯红坐在床边,慢慢把他的手掰开,池杳冥的手便下意识握住了她,紧紧地攥着,雪绯红微微皱了皱眉头,却发觉捏着自己的手又放松了下来。
她由着他握住,另一只手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在油灯下映得明晃晃一片银亮,耀得那郎中两眼发直,“你不要乱说话,这银子都归了你,若要我明日听到你胡说的言辞,也别怪我要回的不仅仅是这块银子。”
那郎中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一辈子哪曾见过这般大的银子,早就忙不迭地应了,甩一把汗包了药包出门。雪绯红刚要说话,却见那个老人早就点了灶间的火,烧着一大锅的水。
“大伯,”她张了张嘴,“您太客气了。”
老人把手中最后一根柴火塞进灶膛,满是皱纹的脸上却有着笑意,“不客气不客气,”他弓着腰站起来,“骨头断了那阴气钻进去疼得才厉害哩,我儿子当年也摔断过一只腿,我天天给他用热水擦才不那么疼的。”
他说起儿子,脸上笑得更畅快了。雪绯红看着他揭开锅盖,舀出满满一盆水,她要过去帮忙,手却依旧握在池杳冥掌中,老人自行端了过来,又取了一块干净的布扔进水中,“要一遍一遍擦身子才行。”他上下打量了雪绯红一眼,见她还是一副未出阁的姑娘打扮,“姑娘,要不,我帮你?”
雪绯红“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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