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想着离职,想着画画?」父亲讲着,自己触动脾气发条。
「我只想做些可以觉得充实的事情。」
「没有钱哪里可以充实,」父亲暴躁地唸到,「都几岁了思想还这么不切实际,唉。」
不切实际。
我放下视线。想起父亲曾经的威胁,我始终不敢跃出鸟笼。我害怕,未来真的如父亲所说,外面的世界,真的无法靠热情而活。
离职我们就断绝父子关係,没有车没有房,我看你靠画画可以撑多久。父亲曾以言语刀刻上心中的威胁。
我被彻底困住了,在和温雅英结婚的那天。我把房间床垫夹板间,重小到大画过的大大小小作品画册,全部都扔进回收车。
逼迫自己,当个平凡上班族,追求「实际」生活。
大北电会议室,林黛的意外出现,让我再度想起她所说过的话。
「人生就一次,没有人可以决定你怎么过。」
曾经以为是父亲阻止了我飞出去的能力,直到三十多岁,我才明白,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
我爬上公司顶楼,望着蔚蓝广阔的天空,用尽所有力气嘶吼,拉扯声带直到发不出任何声音。
是我自己拔除了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