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欲出的愤恨强忍着压下去。
太后逗雀,旁若无人。可不知怎的,她手中精巧的木杖突然落地,雀儿一惊,振着双翅扑簌着笼架,花垂手摇摇晃晃。
“下去。”太后挥退周守,只留下乐歌。殿内安静得便是只落下一根绣花针都能听得清楚。
“见了我,你不跪?”太后盯着乐歌,缓缓走近。
乐歌挺了挺背,没有说话。
“好,和乐老头子一模一样,一样的倔脾气。”
须臾,太后回身端坐在席前,对着乐歌和颜悦色地笑了。随后,她又脱下了宫鞋与雪白的锦绸足衣,露出她那双纤细的足来。
虽然此时情形莫名,太后又是乐歌心中深恶痛绝之人。可她却不得不承认,太后之容,不光是鲜妍娇艳这些词语所能形容的,她身上有一股形神兼俱的灵动。
太后为先帝夫人的时候好穿青衣,淡涓清丽,衬得内廷女子个个似庸脂俗粉。而今,她为太后,却是一身浓丽宫装,艳色无伦。
乐歌自知自己容貌不差,可与太后相比,却也只能是个模糊的旁衬。美色与心计是太后卫氏的两把利刃,这两把利刃迷惑了先帝,打垮了姨母,送走了长公主尚未央,更害得乐、王两家灭族。
“还是先帝在世的时候,有一回乐大人求见。我不过赤足随侍在侧,老头子还真是不留情面,当面就将我比作妹喜褒姒……这内廷中,帝妃之乐,他一个老匹夫,也配说话?”太后先开口说话,言语虽轻,可目光却凌厉得让乐歌无法回避。
“拿去。”太后在案侧拿起两册宫书向乐歌一抛。乐歌下意识地接了个满怀。汝纸订裱,墨香沉沉。
两卷一模一样的文章—《孟子谏邹穆公》篇。
乐歌虽不明白太后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仔细的看了。
手上两篇,虽笔书还算比较稚嫩。可一篇铁划银钩,洋洋有大家风范,字迹还似有几分熟悉。另一篇却是庸常普通,毫不出彩。
父亲是儒生,极重文字。从小教她读书写字,颇为严格。她看到这两篇明显的对比之作,眉头微微一皱,不解地抬头看着太后。
“《孟子谏邹穆公》篇,书房夫子必授皇子的名章。同样的夫子,同样的教,他雍王写得如此普通……可我儿尚隐却是写得极好。优劣对比如此明显,可乐大人却说,一篇两篇写的好,未必就做得了明君,写得普通,也未必做不成个好皇帝……啧啧,好一张大儒的嘴呀!”
乐歌心中一凛,太后口中的太傅大人,说得自然就是自己的父亲乐亭松。
原来卫氏一直都记得……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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