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现在的医疗水平,万无一失。她则咬着牙一声不吭。她并没弄清她自己这样做的原因,她只是听从了自己的直觉而已。或者,就是上帝让她这样做的。
“我没有发疯。别的我不敢确定,这一点我可以保证。我神智清醒得很。”她把镜子恢复原状,继续回想她与周常最近一次在茶馆里的交流,自从那天从医院里回来,他们已经交流了三次,“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电扇吹着她披散开的头发,肩膀上起伏着黑色的波浪。
她知道他是为她考虑,她甚至知道他并没有因为这件事完全放弃对她的爱,也许一点儿也不曾放弃对她的爱。“你想过没有,这对你意味着什么?人们的白眼,一生的负担,被毁了的前途,等等,可能还不止这些,你必须对他负责,你要养活他,要给他很好的教育,你——”他没有开始时那么激动了,这也许是他两只手绞扭着主动控制的结果,但他还是试图劝说她去手术。
“我尽管没有考虑这一切,但我准备接受这一切。”她对着镜子说。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也许你觉得自己很高尚,”他呷口茶,尽量让自己变得平静,“可是代价会很大,而且没有回头路,我不愿看到你有一天后悔莫及的样子……”周常的形象浮现在镜子里,他对这件事比安琴自己还显得忧虑,他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希望他的话能在她身上产生积极的效果。
“我不会后悔,我是一个从不后悔的人!”她看着镜中自己尖锐的下巴说。
“我理解你的心情,真正的爱情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伟大的,都是无私的,”那天他喝了很多茶,说了很多话,而且语气一直在变化,也一直在调整劝说的角度,“但你认为他真的会回来吗?你敢肯定他不是—个骗子吗?如果他只是……只是……那又怎么样呢?你这样做值得吗?要知道你还这么年轻,你的生活——”他最后不知是在解释呢,还是在劝说,也许连他自己也弄不清了,“你不应该放弃属于自己的生活!”
“我不管他是否回来,我都要这样做。”她梳着头发,奇 怪{炫;书;网}周常为什么一定要把她的生活与鲁辉联系起来呢,其实她并未割断这种联系,只是不愿承认罢了。她做出了决定,天真地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