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月光却发现夏小辉正站在自己的床前——确切地说是李健的床前,班亮也想感觉一下睡在下铺的滋味,在夏小辉的撺掇下便搬了下来。见班亮已经醒了,夏小辉猫腰钻进了班亮的被窝儿,光着上身,只穿一条紧身的红秋裤。
“干嘛?”班亮惊愕中已清醒过来。
“睡一块暖和些,我的被子薄,再回家得捎床厚的来。要是不拆开床铺,大家还都挤着多好。”夏小辉背对着班亮。
“你今天要是回家,我还认为你是咱屋里最难接近的。”这么着便睡在了一起,班亮想想不禁一笑:“你平时在教室里总是一本正经的样子,怎么一回到宿舍就跟花花公子似的。”
听班亮这么一说,夏小辉转过身紧贴着班亮:“教室是学习的地儿,我花花公子似的也是跟你,别人没一个说我是花花公子。我怎么让你们感觉难以接近了?”
“你爸爸是局长呗。”
“我爸是我爸,我是我,这有嘛可往一块联系的。”
“你好像怕人巴结你,我们也为了避嫌疑。”班亮说着倒有了睡意,怎知夏小辉格外兴奋。
“我可不像你说的那样,往班里一坐,我其实是最普通的一个:长相一般,学习一般,表现不是特好。对吗?一到我们组做卫生你不就盯着我,你为嘛老盯着我呢,嗯?”
“你太懒!”
“是吗,平时我也没刻意装成什么样子。”班亮可以感觉到夏小辉发抖的身体,以为他是受凉而已,没想太多,背对着他,却能觉出他是有意挨紧。他又说:“甭看我在市里住,小时候也是农村的,上初中时我爸才调到市里,哪样农活都会干,你信吗?”
“信。”
“我左手的食指就是割草时让镰削的,要说我也算个残疾人,就是没有残疾证。”这么说着,夏小辉便用这个指头划着班亮的腹部。进校这么长时间以来,班亮的确不曾注意到他的这个指头没有指甲。班亮攥住他的手限制住他的动作。
“怪不得你体育这么好,跟运动员们在一起锻炼。”
“你会下围棋吗?”
“不会。”
“明天我教你,上星期我带了副围棋,问过好几个人都不会下,一直没拿出来。”
黑暗中班亮已明白他根本没有丝毫睡意,不禁催道:“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