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从来没有给她机会,即使是她如此地渴望。她仿佛成了一只温存的鸟儿,住在冬暖夏凉的牢笼里,睡在淡水红的被子里,如同被云朵覆盖挤压,柔软以至于她懒于挣脱也不敢挣脱,生怕这种温暖将不再反复光顾。哪怕有时压抑得难以入睡,也强忍着要自己相信安逸就是幸福,而幸福是因爱情而生,藉此坚定自己渐渐游离破碎的心绪。
结婚时便辞去了工作,等成了笼中的鸟儿才知道后悔。但后悔晚矣,没有人等她回去,她的位置早已经有人占据。她甚至亲历了那场对她的继任者的面试,那是个笑容甜美的女孩。她第一眼看见便喜欢上了她,于是热心地推荐,手把手地将那个女孩教会,安心地挥手离开,以为天下皆定,再无喧然。
有时,要好的几个同事还会打电话给她,讲起公司发生的种种趣事,领导们的丑闻,同事们生活的改变,结婚生子辞职升迁等等等等,直到讲得她好生懊恼。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屋里,寂寞地想起以前的种种往事,哪怕是丑恶的谣言秽语在此刻也变得亲切而迷人。她越来越觉得寂寞已经将自己打得溃败。她甚至羡慕起楼下看自行车的老太太和卖报纸的老头子,每当扒在阳台上看着他们在落日余晖中双双蹒跚离去,她就失落不堪,觉得这日子仿佛抽丝一般,将她的心抽成空洞。就算是有针尖落下,也宛如巨石,造成余音轰鸣。
那个肤色洁白如花瓣,目光略带稚气的男人将会成为她的上级?她对着渐渐下沉的太阳莞尔,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表情的改变。这个男子还只是个孩子。虽然他看起来年龄早已经越过幼稚的门坎,眼角甚至有洁白的皱纹,皮肤也略有些松弛。但他跟她以前的上司截然不同,他的眼里有顽皮的生机,这种灵动的生机让人禁不住欢喜。
她还记得以前的上级,一个像他一样肤色洁白如花瓣的男子,只是眼睛不似他这般湛蓝得接近海洋。那个中年男子,高大、瘦弱、苍白。长着一双蓝得几近苍白的眼睛,她几乎不敢正视他。蓝得苍白,看上去残酷冷血,好像是一头白眼狼,冷漠的直视都不可能透露些许柔软的情感。她害怕他的眼睛。
而今天给她面试的这个男人则全然不同。在告别之前,她瞅见他摘下墨镜,对着镜子揉搓他的眼睛。就在那一瞬间,她为了这双湛蓝纯真的眼睛,从心底原谅了他将她置在办公室里翻译那些术语的尴尬与冷落。他甚至粗心到没有安排她的午休时间。午休时间,她只是看着他离去,十分钟后拿着苹果回到桌前看着档大口地啃,连脑袋也没有抬一下,完全没有想到她也是要吃午饭的。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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