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手术室,一边的肾脏取下来,另一边就要立即施行移植。初夏坐在手术间外面等待,等待区在四楼,而真正动手术的手术间却在五楼,她甚至没有办法从任何地方看出手术是否顺利的端倪。人家所说的什么手术间的灯灭了明了之类的,她也没有办法知道。她先是坐在椅子上神经质的不住颤抖,牙齿上下打颤,而后又站起身不断地走来走去,直晃得其他病人的家属不乐意了:“我说小姐,你能不能别老这么晃悠,晃得人头都晕了。”
初夏勉强挤出笑容,低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又坐回了椅子上。
秦林握住了她的手,轻声劝慰:“初夏,别紧张,会好起来的。”
她的眼睛开始发酸,秦家二老也坐在旁边,秦妈妈摸着她的头发叫她放宽心,她这才慢慢安定下来。到了年底,舅舅一家都各有各的事,而且他们跟父亲素来不对盘,自然不好过来守着。初夏庆幸身边还有秦家人陪着,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其实她很害怕。
沈诺终于打了自己的手机,矢口未提她曾经关机一晚上的事,看来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初夏的心情忽然低落下来,她知道是自己无理取闹,不过是一晚上的工夫而已,他又不可能随时掌控自己的行踪,倘若真这样,自己恐怕又会嫌烦。只是恋爱中的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理喻的生物,她莫名觉得委屈了,于是态度也冷了下来,淡淡地问候,淡淡地应答,最后挂了电话也没有说到自己父亲的事。初夏自己都无法解释那是怎样的一种心态,是失落,是怨怼,还是任性?她说不清楚。
她只觉得有点儿累了,忽然想起是谁说过的那句话:一天一封email也敌不过一个怀抱的温暖。原来真是这样,原来我自己都不曾发觉,我是如此的害怕孤单,我是如此的想你。其实,我很想很想,你陪在我身边,听我诉说心中的后悔以及害怕,告诉我,因为有你在,所以我不必再害怕。她不开口,因为希翼他会懂。
手术间的门终于开了,换上了白大褂的医生面容平静地唤倪家夫妻的家属:“手术基本上算是成功了,一会儿送到病房,我们再观察看后续的反应。”
初夏觉得自己的身体软了,一股支撑着自己力量一下子被抽离掉了,天旋地转,她软软地瘫了下去。秦林眼明手快,伸手捞住她,她虚虚地靠在了他身上,涕泪齐下:“我爸爸没事了,他没事了。”人生没有彩排,天天都是直播,所以不到那一刻,过往的种种揣度都是纸上谈兵,那些冷淡理智漫不经心原来都是硬撑出来的壳,把那层壳剥掉了,里面徘徊着的还是那个惶恐不安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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