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髫,开得很是张扬。围绕在花园四周的是带有罗马柱和拱券的走廊,上面雕刻的图案在岁月的磨砺中已经模糊了,可是依稀能辨认出工艺的精美。
“先不管这座福利院的可再利用价值有多少,起码它也算是一处有历史意义的建筑,不加以妥善的改造,委实太过可惜了。”沈诺坐在廊下,初秋的太阳那样好,斜斜的穿过檐角,照在他脸上,半张脸在明处,半张脸在暗处,半明半暗之间,高高的鼻梁上在午后阳光的照射下勾勒出一道奇异的轮廓线,额上的绒毛象是悬浮着似的。他半眯着眼睛和初夏对视着,唇角含着淡淡的温柔笑意。
初夏垂了眼睛,忽而低声感慨:“这座城市就是有着太多的历史意义,十度破城九度屠城。”斜阳染幽草,几度飞红,摇曳了江上多少远帆。
他起了身,拍了拍她的肩膀,沉声道:“怎么忽的又伤感起来了?”
她摇摇头,把心底里那点儿感春伤秋的小女儿情怀压下去,微微一笑,指了指花园角落里蹲着看蚂蚁的两个少年,这对智障的双胞胎是福利院里年龄最大的孩子,他们的智力永远停留在六岁了。
“有的时候我偶尔会想,生命的真谛究竟是什么,把这样的孩子遗留在人世间,到底是温柔的慈悲还是命运的残酷?他们的将来要怎么办,生活对他们而言,是一种恩赐还是一种无言的折磨?”她突然不好意思起来,伸手盖住自己的半边脸,“抱歉,有的时候我就会这样,变得神神叨叨的。”
沈诺点了一支烟,半晌没有搭腔,就在初夏自觉无趣想要转身去跟孩子们玩皮球的时候,他突然冒了句没头没脑的话:“我记得物理上有个mirror matter学说,说镜子里所反映的镜像,实际也是一个世界,薄薄的一个镜面,使这镜像里的世界永远抵达不了我们这里的三维时空。”
“同样的,我们也跨不过去。”他微微地笑,“每一种生活都有每一种生活的意义,我们唯一不能否定的,就是生命的本身。”
当时的月亮
社工姐姐谢绝了搭顺风车的建议,乘了公交车很酷地留给众人一个背影,呵,身为新时代的独立女性,她才不要梗在别人之间纠结。沈诺突然把车钥匙递给初夏,一努嘴:“去吧,我喝了酒不能开车。”
初夏花容失色,连连摆手:“我不要,打死我都不要开车上马路。”
他疑惑:“你不是已经考到驾照了吗?”
初夏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