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先帝置内外侯官,监视群臣,鼓励官员百姓互相告密,当时年轻,还是皇后的她,曾出声反对,说:“这些宵小之辈,专事攻讦构陷,为了邀功请赏,随意栽赃嫁祸。皇上信任他们,恐引得朝臣人人自危,百姓道路以目,不敢言喘,届时人人争相举报,百姓争相构陷,冤狱横行,官民朝不保夕,非国家百姓之福。”
大臣听了这话,都称赞皇后仁德。
而今她却也这样做了,手段比当年先帝更甚。
高盛知道了她的意图,上书反对,说的,也是当年她对先帝说过的话,几乎一字不变:“这些宦官宵小之辈,专事攻讦构陷,此令若真推行下去,恐致冤狱横行,官民恐惧,朝不保夕。此非国家百姓之福。”
她看了,也不发脾气,只留中不发。
私底下,她和杨信提起,感慨:“宁要人惧之,莫要人爱之。惧之易,爱之难。”
杨信道:“愚民多贱,他们不惧你,就不会爱你。你要是事事都顺着他,处处做好人,他们反不把你当回事,一点做的不好,便要来恨你。你要是天天威胁恐吓他,时间久了,他们反倒顺从了,偶尔给他个甜头,他们便要感激涕零,把你奉作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
她站在殿中,侧对着杨信:“真是如此吗?”
杨信道:“自古帝王,莫不如此。”
她想起一些往事,忽有所感,说:“高傅是正人君子。正人君子们胸怀天下,张口国家,闭口百姓,河清海晏,人间太平,动不动就要为苍生谋福祉,你说说,这些正人君子图什么?”
她侧目道:“图青史留名吗?”
杨信道:“贪夫徇财,烈士殉名。所谓正人君子,谋求的也不过是个人的私利。他们哪个君主都可以侍奉,整日企求仁君,你听他们的,他们就说你是仁君,你不听他们的,他们就说你昏君。这个也是小人,那个也是小人,在他们眼里,出身低贱,又不甘心想出人头地的都是小人。上位后抢夺了他们的好处跟利益,那就更是小人,罪该万死了。太后掌政,他们就追随太后。皇上临朝,他们就追随皇上,谁当政对他们有利,他们就支持谁,随便怎么样都有道理,哪管太后你是死是活呢?论忠心,他们怎比得小人。”
冯凭听了这话,转过身,抬眼看他:“你难道不是谁对你有利就支持谁吗?”
杨信迎着她目光,不卑不亢道:“臣怎么能跟他们比,他们一个个,皆是世家贵胄,当权者拉拢他们都来不及,大可坐地生财,左右逢源。臣等小人,微末寒臣,想投靠别的主子做只鹰犬,人家也不稀罕。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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