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白的衣领染成了殷红色。
即使是面对流血牺牲从来都是无动于衷的秦颜,此刻双手不受控制的颤抖,慌张着去按住李绩的伤口,见鲜血从指缝缓缓流泻,秦颜按着伤口的手开始微微发白,胸口泛起难以抑制的疼痛。
李绩颈间的血痕是箭锋擦过所致,因避的及时,倒不甚严重,他自己也没放在心上,只不过后来两人经历了一番剧烈逃亡,以至于伤口失血难止,待一平静下来头晕眼花的感觉自然就上来了。秦颜是见惯风浪的人,明白关心则乱的道理,她强令自己迅速恢复冷静,然后仔细观察了李绩的伤口,确定并无大碍才沉下心来,只是想到方才的情形,仍是心有余悸。
李绩本还在气秦颜擅自行动,见她这样,心中竟隐隐有些高兴,但这种微妙的情绪转瞬就被未消的余怒掩盖无踪,面色转沉,李绩冷道:“若今日葬身此地,便是你咎由自取!”
秦颜沉思片刻,好似了悟了什么,随即点头,平淡道:“我错了。”
这语气这神态!分明透露着现在已经这样了,我能怎么办的讯息,李绩发现他过人的自制力在秦颜面前即将要崩溃,便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镇定。等气息平复后,李绩喉中一梗,蓦然发现自己原本要说的话已全部飞到了九霄云外,末了,只找出一句:“你不该来。”
秦颜沉默,半晌才道:“你若无事,我便不会出现。”
李绩一怔,还来不及细品她话中的意味,便发现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你又如何知道我会出事?”
秦颜神情瞬间僵住,在李绩的逼视下,只好老实道:“我在山中观望,见鸟不入林,猜想林间或有人马埋伏,于是暗中留了心。”
在某些方面秦颜与李绩可以说是极为相似,所以对李绩去吴蜀的用意秦颜早已猜到,带李绩出宫不过是顺水推舟,当发现事情已经展开时,秦颜就顺着李绩的心意避开,但暗中依然紧随其后,无事就罢了,若有不测便伺机而出,大不了拼上一条性命,也比什么都不做看他孤身犯险的好,这便是秦颜的打算。
李绩突然间不明白自己先前到底在气恼些什么,拥着秦颜的手尚未松开,有丝丝暖意自掌心沁入骨肉之中,某种尘封的东西开始悄然融化,恍惚之中,李绩见秦颜突然侧首贴在地面,也不觉得她的举动奇怪,只略微一笑,出声询问道:“可听出什么动静了?”
不多时,秦颜重新正视李绩道:“有一匹马,大约是领头的,后面还跟了小队步兵,听脚步声,约有十来人。”
李绩点头,面色如常道:“待他们搜到这边,我去引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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