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问了好几句,那丫头却只跪着,话也不答,不免有些生气,道:“你这丫头今个儿怎的怪怪的,我问你话,你怎不回答?”
玲环哆嗦着嘴唇,闭了闭眼,慢慢抬得头来,看向安氏的一双眼睛里,含。着怯弱,又有着丝丝缕缕的担忧和怜悯。
“三奶奶,三爷,三爷他……”玲环喘得一口气,终是说出了口:“他拿了一把刀去杀二爷,不想没杀到二爷,自己却给气死了。”
“你说什么?”安氏猛地一惊,立时站起身来。
盯着那稍显起伏的肚皮,玲环吓得神魂俱裂,忙往前膝行了几步,哭道:“三奶奶莫要动怒,莫要心急,您肚子里,可是还有一个孩子啊!”
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来抚向了小腹,安氏扶着帷帐,慢慢在床沿边儿坐了下来。
脑子里乱糟糟的,眼前的一切好似都蒙上了一层轻纱,变得模糊不清起来。深吸得几口气,安氏呆呆看着前方的一点默了许久,方才缓缓道:“你把方才的话,再给我重复一遍。”
玲环一直紧张地盯着安氏的动向,见得她好似平缓了下来,正是心里头松得一口气儿,谁知便听得安氏叫她再说一遍。
立时又紧张起来,战战兢兢看着安氏,玲环慢慢道:“三爷,三爷他拿了把刀去杀,去杀二爷,没杀成,自己反而被气死了。”
两行泪顺着眼睑瞬时便落了下来,安氏捂着口鼻,呜呜咽咽哭了起来。她清楚自己的夫君命不久矣,虽是绞心绞肺的难受,可早早儿便有了准备,是以并不惊诧,但却万万不曾想到,夫君竟做出了持刀弑兄的事情来,还因此把自己给气死了。
安氏并非憨子,那是她的枕边人,她如何不晓得他内心的苦闷。便是原先不知,可那次落了湖水后,回头大病一场,便一直缠绵病榻。每日里昏昏沉沉的睡着,口里倒是说了不少的胡话出来。
说得最多的,便是他恨他兄长,死前定要杀了他的兄长方能解开心头之恨。那时候她以为只是他的意气之言,没料到,却当真是他的肺腑之言。
“二爷他,何时归得家?”安氏泪流满面,呆呆问道。
玲环回道:“刚刚回来。”
安氏这才想起,其实两日前,她就觉得丈夫的脸色不对劲儿,如今想来,只怕是那时候就不好了,不过是吊着一口气儿,却是为着去杀他的亲哥哥?
安氏慢慢闭上了眼,又哭了起来。
好一会儿,安氏才慢慢敛了泪意,哽着嗓子轻轻问道:“如今,如今三爷的尸身置放何处?”
玲环一直紧张兮兮地瞅着她,忙回道:“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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