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的。
新妇一进门,他们就开始在门外闹,吵着要把郭嘉的尸体抬出去下葬。
这其实也不新鲜。
田兴旺的儿子田满仓是个替补秀才,而郭嘉是水乡镇唯一的秀才,只要他一死,那个秀才名额就得落到田氏一族去。
秀才是莫大的功名,可以免田粮税,可以见官不必跪,于一个小小镇子上的富户来说,一个秀才名额珍贵无比。
所以,为了那么一个秀才名额,田家也非把死了的郭嘉埋土里不可。
夏晚轻轻叹了口气,握着郭嘉的那只手凑到自己脸上贴了贴,她曾在死人堆里爬过,知道死人的手就是这样冰冷的。
再试了试鼻息,这如塑如雕成的男子,鼻子上也没有任何气息。
夏晚一颗心又往下沉了一截子,心说一语成谶,三年前他曾指着她的鼻子说过:“小丫头,往后永远莫叫我见着你,否则我非打烂你的屁股不可。”
为了那么一句话,夏晚躲郭嘉躲了至少三年,如今好容易她嫁给他了,他却死了。
虽说没了鼻息,可他又不像是个死人。他就像是睡过去了一般,平平的躺在炕上,神色冷漠而又平常,两瓣微微红润的唇,唇角凝成一条直直的线,眉头轻簇着,仿佛有什么解不开的心事一般。
夏晚心说这样也好。
既他死了,那些旧仇大约就可以消了。
毕竟在郭嘉的记忆里,她曾害他叫夫子当众扒了裤子打过屁股。还曾害他叫边兵大营的人差点打死,是个不折不扣的野丫头。
最后一回害他,两个人差点齐齐就淹死在黄河里头,也恰是那一回,他指着她的鼻子要她发誓,往后永远也不准出现在他面前。
外面的田氏和郭氏两族人吵闹声越来越激烈,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忽而郭万担一声响彻云宵的吼:“今儿是我儿子大喜的日子,老子敞开了叫你们进,谁要敢进,就从老子的身上跨过去!
老子十二岁入兵营,杀人不计其数,是想被长/枪捅穿,还是想叫老子用这锄头削了脑袋?谁他妈想试试老子的身手?”
这平地惊雷般的一声吼,倒是惹得夏晚噗嗤一笑。不用出去,她都可以想象到郭万担扛着把锄头,壮如铁塔又铁骨铮铮的样子。
这强壮如山的公公,二十七岁才解甲归田,还不到二十年,便双手刨出一份富裕无比的家业来,在水乡镇实在是个叫人不得不敬佩的人物。
郭万担这一声居然吓的所有人都噤了声,渐渐的,闹事的人似乎就散了。
屋子里的夏晚依旧将郭嘉那只手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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