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银杏为我披上常衣,宽慰道:“娘娘不必多心,喜爱的物事,自然要放在身边时时把玩。陛下也是敬重娘娘的意思。”
太宗赐给我的火器是属于战场,属于宫外广阔的天地,遇乔宫再尊贵华丽,也不配陈列。我淡淡道:“他的好意我知道,是我自己不想看见。”
银杏向侍立在外面的采衣使了个眼色,采衣连忙带了十来个宫人将木架子搬了出去。
绿萼赔笑道:“这几日宫里都在议论娘娘的封号,说‘端穆’这个封号很好。《诗》曰:‘於穆清庙,肃雍显相;济济多士,秉文之德。’'139'陛下对娘娘,果然是寄予厚望的。”
我笑道:“你只说了一个穆字,那端字是什么意思?”
绿萼道:“端乃‘正’之意。”
我缓缓摘下左手上两枚宝石戒指,闻言不觉轻嗤一声:“正?你觉得,在他心里,我是一个端正修己的人么?”
绿萼一怔,顿时语塞。
数日后,封羽父女进京。以封羽为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度支使,增侯爵封邑。封若水入宫,册为正四品女典,依旧住在印月轩中。各宫都有赏赐,我赏了好些衣裳首饰、珍奇古书、文房四宝并珍稀药材。晚间,封若水前来谢恩。
我华服端坐于昭阳殿上,封若水款款上前行礼:“女典封氏参见贵妃娘娘,娘娘万安。”
我虚虚扶起:“封大人请起。本宫一直在等你回宫。”
一年前辞别封若水,还是在出云阁的门前。龚佩佩的自戕,激起她强烈的悲愤与怨怼。临别时,那一身飘忽凄冷的白衣,至今难忘。今日相见,她上着淡水红织锦短袄,下着宝蓝长裙,清雅明丽,宛若新人。这方是我在陂泽殿初见的名儒千金封若水。
她盈盈一笑,欠身道:“微臣得再度仰瞻凤仪,实是微臣之幸。”
我笑道:“本宫早就说过,封大人是本朝的宋若昭,是备受敬重的女学士,怎能闲置乡野,以告老为终?自是要召进宫来,为国效力。”
封若水道:“娘娘谬赞。”
我笑道:“妹妹从前用的书房已经打扫出来了,妹妹去瞧过了么?”
封若水道:“姜公公已带微臣去瞧过了。”说着微微一笑,“旧地重游,都是前朝往事。”
与封若水相对而坐,总让人想起当年在狭长的小书房商议国事的情景。当时她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神色彷徨,手足无措。岂如今日在这金碧辉煌的昭阳殿,容光照人,莫可逼视。沉默片刻,我笑道:“当今英明,既看重妹妹,妹妹可要好生辅佐。”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