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肩头。
银杏笑道:“我说姐姐累了,叫姐姐回房歇息,姐姐偏不听。这会儿哭哭啼啼的,姑娘怎么养病?”说罢不由分说便将绿萼拉了起来,趁着她还在擦眼泪,一口气将她推出房间。绿萼在门口迟疑片刻,终究下楼去了。
失了绿萼做依靠,我便有些坐不住了,顺势躺下,只觉昏昏欲睡:“你也去歇息吧。”
银杏笑道:“奴婢留下来服侍姑娘。”我含含糊糊嗯了一声。只听银杏又道,“其实绿萼姐姐说得有道理,姑娘不妨想一想。”
我周身一寒,紧紧抱住绵软的香枕:“已到了这步田地,我还有什么可筹谋的?又有什么可为难的?听天由命罢了。”银杏的叹息似有若无,就像我陷入梦境之前所来不及发出的。
不知睡了多久,忽觉一点寒气凝在额头,针尖般细小而尖锐,眉心却似蓄了一指水银,沉重而窒闷。我猛然惊醒,黑暗中只见一道寒光自鼻尖拖至眉心,稍稍落下,便会将脑袋劈成两半。一个黑沉沉的人影悄然立在床前,玉臂青锋,素腰玄绦。剑气迫住我的头脸,我根本无法坐起身。周遭黑沉沉的,她似乎也瞧不清帐中的情形,只屹立不动。
忽见一个身影从榻下跳了起来,猛地将来人推了开去。那女子猝不及防地向后退了两步,急切间以长剑拄地,这才站稳。我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摸索了一件衣裳,跳下床榻。眼前一亮,来人自怀中掏出火折点亮玻璃灯。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满面怒容地站在我的面前,一手执火,一手横剑。
我吃了一惊:“华阳长公主?!”
华阳一身黑衣,越发显得面无血色。手中长剑刷地指出,小臂微侧,剑鸣即刻消散。剑尖凝起星辉,沉稳清冷如山巅最明亮的一颗。“钜哥哥在哪里?”
我将伸臂挡在我身前的银杏拂在一边,向前一步,坦然道:“钜兄弟在江南。”
华阳蹙眉,鬓边泌出亮晶晶的汗意,双唇抿成苍白一线。好一会儿方道:“这个时候,钜哥哥怎么会在江南?!定是你不准他来见我!”
我轻笑。我原本以为她深夜潜入新平侯府,是为了再一次给母亲复仇,谁知竟是为了寻找情郎。银杏顿时醒悟,正要开口分辩,被我拦下:“睿王怕自己坏了事,想必举事前便命殿下藏匿起来。现下全城掘地三尺,都在寻找殿下,殿下不在藏身之所好生歇息,入城做什么?”
华阳的眼中闪过一丝愧疚,迟疑之间,剑尖下落。不过一瞬,重又笔直:“把钜哥哥还给我!”
我又上前一步:“钜兄弟和新平侯府一道,早就被信王府密切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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