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少。”说罢挥挥手,令众人都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银杏上来重新摆桌放茶,猫儿也爬到了我的膝上,侧身酣眠。偶一抬眼,只见小钱提着斧子走到树下。我坐起身,指着楼下问道:“小钱做什么?”
银杏笑道:“钱管家照姑娘的吩咐,要砍枣树呢。”
我愕然,“我几时吩咐他砍树了?”
银杏笑道:“咱们府里从来不打下人。姑娘命施杖刑,可咱们家哪里有杖?不但没有杖,鞭子藤条也没有半根。难不成现去买么?不如砍自己家院子的枣树来得快。奴婢已嘱咐钱管家,枣木杖要裁成三尺五寸长,一寸三分宽的,再练两个时辰的手劲。管教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婆娘爬着进来给姑娘请罪!”
两句话说得我笑了出来,挥一挥手中的书道:“罢了罢了。不必砍树,也不必去买藤杖了。人就随你摆布。让她有个教训就好,以后别胡乱说话。”
银杏嘻嘻一笑:“就知道姑娘是最宽厚的。”说罢扬起胳膊,楼下的小钱虽提着斧子,却早眼巴巴望着楼上了,见银杏扬臂,扛起斧子一溜烟往前面去了。
高旸入府时,我仍在露台上坐着。一轮红日孤零零悬在汴城的琼楼玉宇之间,把灰蒙蒙的天空映成一片赭红。城墙上的旗杆影影绰绰,旗帜飘飞如烟。河水暗沉,舳舻偃帆。群鸟飞过落日,像飘起黑色的雪。风中还有淡淡的焦冷气息。
高旸脚步虽轻浅无声,我却闻到他新皮甲的刺鼻气息。
夕阳终于隐没,西方已是一片深青。高旸叹道:“能与你好好看一次日落,是我多年来所梦想的。不想能在出征前看上一回,死而无憾。”
高旸本是暴戾嗜杀之人,说起情话偏生如此柔婉动听,怨不得智妃那样一个美貌刚烈的风尘女子竟为他白白误了性命。我不想回答,亦不知该如何回答。
高旸笑道:“你还在恼我?”
我这才起身行了一礼:“不敢。”
高旸扶着栏杆,目光驰远:“已到这一步,实是骑虎难下了。”
我想起启春“偶然提起”武库爆燃、父亲免官的往事,不禁讥讽道:“‘骑虎难下’?玉机险些忘了,殿下的府中,也有一位独孤氏'118'。”
高旸一怔,转身笑道:“你在说春儿,还是说你自己?”
我哼了一声:“殿下会如何处置濮阳郡王?”
高旸笑道:“你刚刚替他求情,他就随高思诚谋逆。这般不成器,又何必多问?”
我追问道:“殿下会处死他么?”高旸在我的躺椅上坐下,双手抚膝,仰面看着我,目中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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