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不愿。引高旸毁去密信,令他永远也查不出信是何人所写,想来正是施哲的一片苦心。更何况,高旸一心怀疑我,写密信的人,总逃不过我身边的那几个,密信要不要留下,本也无关紧要了。只是他哪里想得到,竟还有人肯挺身送死呢?
我笑道:“殿下烧掉那封信,并没有错。”
水光一晃,高旸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杀机,被柳条一拂,复又平静如水:“我不是怕施哲将密信收入卷宗,我是怕他不知天高地厚,自己走上绝路。”
第三十四章 需事之贼
那一丝杀机甚是明晰,它只是隐没,并未消失。或是时机未到,或是碍于启春与采薇的交情,高旸暂未行动。但若昌王兵败,施哲便凶多吉少。然而施哲既与我合谋,就当有举家赴死的决心。想到这里,我微微叹息:“殿下仁慈。”
高旸转过身,凝视片刻,意味深长道:“薛景珍已死,字迹也无法核对,我便当此密信是皇太后所写。你还要再问下去么?”
我欠一欠身,微笑道:“玉机失礼,请殿下恕罪。不过玉机还有一事想请教殿下。”
高旸道:“你说便是。”
我又问:“昱贵太妃与邢氏一族既已平反,何不让濮阳郡王回内宫居住?”
高旸面色一沉:“高晔年纪大了,内宫都是庶母嫂辈,恐不方便。留在监舍中,待满了十二岁,出宫开府便了。”
我颔首道:“殿下所言甚是。只是濮阳郡王在监舍似乎常常挨饿。”
高旸冷冷道:“内监嘛,刑余贱人,惯会拜高踩低,各个心思刁钻,难以管束。你既这样说了,我命人留心便是。”
我又道:“濮阳郡王毕竟是太宗之子,在监舍与内官们在一处厮混,实是不成体统。”
高旸终于按捺不住,切齿暴怒,忽然俯身,双手猛地踞案。盘子盏子跳了两跳,荔枝李子滚了一桌。双眼冒火,随酒气兜头扑下,“太宗的儿子,你为何如此关心!那孩子又不是你生的!”
我并不回避他的目光,只淡淡道:“殿下既知道那是太宗的子孙,就该对他们好些才是。否则天下人都以为殿下有私心——”
高旸一捶桌子,嗵的一声。远处绿萼与银杏听到声音,面面相觑,却不敢上前。“有便有好了!我偏这样对他!你不是不知道太宗当年是如何对待伯父和他的嗣子,我待濮阳郡王已十分仁慈!”废骁王高思谏被高思谚灭族,嗣子高昕才只有四岁,小小年纪随父王一道问斩。稚子无辜,闻者落泪。
再说下去只会更加激怒他,我只得垂头叹道:“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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