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阳再也忍不住,顿时泪落如雨:“君侯素来明断,难道也相信这些生安白造的罪名?昱贵太妃母子多年来安守本分,先帝一直供奉优厚,礼敬有加。邢将军因有二女为妃,为避盛名,辞官在家,多年不通宾客。这样的情形,贵太妃即便刺驾,皇位多半也不会落在濮阳郡王头上。如今的形势不正是如此么!?”
此话一语中的。邢家在朝中无人,邢将军又放弃了兵权,即便群臣有意立长君,只要皇太后与信王坚持立皇长子,濮阳郡王便半点机会也没有。我既感动又诧异,想不到松阳郡主对继母的感情竟如此深厚,更想不到她的分析又如此鞭辟入里。
“此案经大理寺、御史台和掖庭属三方审讯,刑部覆案,铁证如山。况且案子已结,纵是全天下人都不相信贵太妃弑君,那也无可奈何了。”
松阳这才缓缓起身,目光凄然欲绝:“君侯断案如神,难道不能重新勘查此案么?”
我心中甚是酸楚,明知昱贵太妃是无辜的,却不能有一丝表露:“朝廷自有朝廷的法度。若大理寺、掖庭属觉得烦难,来寻玉机帮忙,玉机自当尽力。可若他们没有开口,玉机便不能插手。还请郡主见谅。”
松阳道:“君侯不能悄悄地去查一查么?”
我摇头道:“先帝驾崩时,玉机重伤,十数日后方知晓此事,要查也已迟了。如今刺驾之事已过近五十日,恐怕查不到任何有用的证据。更何况,凶手邵姡г诖罄硭掠谎厦芸词兀馊宋薮拥眉<幢闼闹ご手杏衅普溃匀艘膊坏枚!?br />
松阳侧转了身子,用绢帕捂着脸,哭得更加厉害。松阳虽是亲王之女,说到底不过是极普通的闺中女儿。她不涉朝政,无意权争。今日敢来新平郡侯府求我搭救昱贵太妃,恐怕已耗尽生平余勇。
她哭了好一会儿,方才稍稍平息:“玉机姐姐,你是先帝敕封的女郡侯,女帝师。先帝遇刺,满朝之中,只怕也没有比姐姐更伤心的了。姐姐就不想知道其中的真伪么?”
我强抑住满心的痛与恨,垂头不忍看她:“朝廷所言便是真的。”
松阳一怔,起身擦干泪水,眸中现出绝望的平静:“玉机姐姐所言甚是,是松阳唐突冒失,还请姐姐恕罪。深夜搅扰,甚是不安。松阳告辞了。”说罢拂一拂胸前的泪渍,端端正正行了一礼,回复了端庄矜持的姿态。
松阳走到门口,忽然停下脚步。黑暗无穷无尽,路也望不到头。寒气扑在脸上,我周身一颤。松阳深吸一口气,并没有回头:“玉机姐姐,有人说你故意使苦肉计,栽害华阳妹妹和昱贵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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