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台也雷厉风行,邢将军和陆将军的府上都空了,一干人等都在黄门狱受审。”
我叹道:“华阳长公主固然想在嫁去回鹘之前为母亲报仇,却不知她最依赖的师傅,毫不留情地利用了她。不但利用她,还要置她于死地。”蓦地心中一动。陆后一直怀疑熙平大长公主,论理,华阳长公主不当与信王府如此亲近才是。也许这两人,本就面和心不合。然而启春年少老成,华阳如何是她的对手?
银杏微微一笑,欣慰道:“奴婢就说,姑娘虽然受伤,心思却是澄明的。”
我淡淡道:“‘动人以行不以言,应天以实不以文’'56',她怎么说,我姑且听着。她怎么做,才最要紧。我病困信王府,陛下便遇刺了,这二者之间绝不是巧合。”
银杏似受了极大的鼓舞,欲待回话,忽听庭院中纷纷道:“奴婢参见王妃。”脚步临近,绿萼朗声道:“拜见王妃,王妃万安。”
我伸手止住银杏,匆匆望了望镜中的容颜。幸好我并没有由着自己一味地伤心落泪,长久的休息令面色稍有红润,足以撑出一片平静祥和的氛围。连银杏也整理出一个恭敬婉顺的微笑,随我迎接启春。
只听启春在门外向绿萼道:“你们君侯当真舍得,竟使你在外面看炉子?”
绿萼笑道:“我们姑娘这些日子都吃不下东西,说闻着红豆粥的香气,胃口也好些,再说也要冲一冲药气。所以命奴婢坐在这里熬粥。”
启春道:“既是你坐在这里,想必你们姑娘醒了?”
绿萼道:“我们姑娘醒了好一会儿了,王妃请。”
我早已走到正室相迎,扶着银杏的左臂缓缓拜下:“参见王妃。”
启春一身妃色地湖绿簇花织锦广袖长衣。妃色热闹华贵,湖绿从容沉静。紫金抹额雅致明亮,在昏暗的屋子里有阴忍的光。白色纱布一闪,宽大的衣袖掩住了她受伤的右手。启春伸左手扶起我,笑道:“在我的府里妹妹还拘什么礼?”说罢细细打量我的面色,又握一握我的手。我的手因为长久握拳缩在氅衣中,有些湿热,“果然是好多了。”
我笑道:“本来我还想请姐姐过来的,听闻姐姐入宫伴驾,这才作罢。姐姐怎的又回来了?”
启春道:“一早入宫,谁知皇后娘娘凤体违和,才坐一会儿便回寝殿歇息了。”
想到柔桑刚刚丧夫,我不免关切:“娘娘的病要紧么?”
启春道:“太医说昨天晚上着了凉,感染风寒。吃几剂药就会好的。”
我低了头道:“可惜玉机不能入宫向皇后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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