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低低道:“银杏!”
银杏淡淡道:“绿萼姐姐既知道我要说什么,不出去也无妨。”
绿萼愈发焦急,伸臂阻拦:“银杏!不可说!”
我愕然道:“出什么事了?莫非是刘钜出事了?”
银杏推开绿萼,直挺挺地跪在我的膝下,双眼红如炭火,忽为泪泉浇透。欲待开言,唯余哽咽。我只得又问:“究竟何事?”
银杏拭了泪,缓缓道:“启禀姑娘,陛下于半月前驾崩了。”
第十六章 不得其门
半个月里一直关门闭户,满身满屋子的药气早已让我闻不出任何味道。偶尔倾入的天光、阴冷潮湿的霜雪气息和银杏身上幽凉的暗香,令人有恍若隔世之感。心极猛烈地一跳,万物有一刹那的静默。银杏焦灼和哀伤的脸半明半暗。我似乎有些没听清楚:“你说什么?你说谁驾崩了?”
绿萼推一推银杏的肩膀,企图最后一次阻拦:“银杏!”
我轻喝道:“你别拦她!”绿萼只得噤声。
银杏平静道:“回姑娘的话,是陛下驾崩了。”
我没有听错,高曜死了。因为那个湿漉漉的梦,半个多月前我还曾陪他拜祭思幽皇后。是三位公主来索命?还是裘后迫不及待地带走了爱子?若来索命,为何不来索我的命?!分明我才是那个该死的人。胸腹之间空荡荡的,一颗心无所依托。我切齿饮泣,拼命不让自己哭出声。不过片刻,唇齿间已有了血泪的咸腥之气。
绿萼一面抚着我的背,一面泣道:“姑娘,你就哭出来吧。”
在信王府中,我不能哭。我侧身推开绿萼的左臂,转头目眦欲裂:“你早就知道陛下驾崩了,为何不早告诉我?”
绿萼连忙跪下,抽抽噎噎道:“姑娘伤得那么厉害,性命垂危,奴婢如何敢告诉姑娘?”
银杏连忙从妆台的小屉子中拿出一幅方帕,塞入我的手中:“姑娘息怒,现下不是哭的时候。请姑娘明心静志,听奴婢一言。”我攥紧了帕子,凝视片刻。银杏泪痕未干,神色间却已全无哀伤之意。她紧紧握住我的手,沉静道:“许多事情,还等着姑娘拿主意。”
我听她的话中似有深意,不由心中一凛。我扶着妆台慢慢起身,走到门口。日光雪光,刺痛了双目。寒气扑干泪痕,浑身的血液都拧成了碎冰,人也醒了大半。几个丫头果然都远远地站在角落里,并不近前。我转头向绿萼道:“我想吃红豆粥,你就坐在门口熬,散一散房间里的药气。”绿萼会意,起身走向门口。我又道,“把眼泪擦干,门也不必关了。”绿萼胡乱擦了泪水,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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