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萼几乎要跳了起来:“姑娘——”
我伸手止住她:“就算真的孤单,至多不过孤独老死。”这是我理应承受的。
当日,我晋封郡侯的消息传遍了京城。
越国夫人史易珠第一个送来贺礼,八套锦衣鞋袜以外,还有南来北往的珍货,堆了小半个库房。两个女人点算了半个时辰,礼单展开足有三尺。接下来的数日,我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京中达官贵胄的家眷和奴仆。小钱和绿萼每日都忙碌到深夜才能歇息。
五年不曾交结贵妇,一味地笑语应酬直比风餐露宿还要辛苦,更有一层尴尬在其中。她们进府后无不暗暗探出高贵的头颅,寸许的目光一瞬暴长,眼风所到之处,摧枯拉朽,片瓦不剩。红唇莞尔,暗藏猎奇,步摇钗动,似若窃语。我只得熟视无睹,充耳不闻。
晚膳前,府中终于清静下来。绿萼命小丫头布菜,小丫头一失手,银箸落在白瓷筷架上,叮的一声。我心中一跳,双肩微微一耸。绿萼见状斥道:“好容易在姑娘面前服侍一回,还是这么毛手毛脚!”那小丫头才十三四岁,闻言甚是惶恐,呆站在我身边不知所措。
我笑道:“她还小呢,何必训斥?”又向小丫头道,“你先下去吧。”
绿萼道:“姑娘整日不在府中,只一味做好人。奴婢若不教训她,她如何能长进?”这府里如今是绿萼掌事,我还是不要多口的好,于是默默拿起碗盛粥。谁知绿萼抢了去,一把长木勺像一阵直挺挺的风暴,把粥碗搅得天翻地覆。“姑娘把银杏给放出京去,她倒是清闲了,奴婢和小钱连一个囫囵觉也睡不了。”
我笑道:“银杏和刘钜是去洛阳办正事的,怎说是清闲?”
绿萼扁一扁嘴:“姑娘又避重就轻了。这几年银杏的心思,姑娘难道不知?姑娘是故意让他二人同去的。”
我微笑道:“你既知道她的心思,又何必多言?”
绿萼道:“姑娘何不做主,早些把银杏嫁给刘钜,也省得京中议论纷纷,都冲着姑娘来。”
我捏着小银匙把洁白的粥划出一圈又一圈的旋涡,心思亦千回百转:“我若能做得了主,怎能不成全银杏?终究刘钜不是我们府里的人……”
绿萼眉间尽是不平之色:“银杏妹妹那么好的模样,人又聪明,那刘钜竟不动心么?”
我叹道:“我也不知他作何想。许多事情,我也不便问。”
绿萼道:“姑娘于男女之情上就是扭捏。刘钜跟着姑娘这么些年,虽然不是咱们府里的,究竟也不是外人。姑娘问一句又如何?也省得银杏妹妹空等那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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