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心中一凛,忙问道:“是谁这样说的?”
高曜道:“孤今日用过早膳回到书房,听两个学倌说的。”
所谓学倌,便是在大书房中伺候夫子笔墨的内监。自皇后退位,宫人们虽然口舌纷纷,却始终不敢在妃嫔皇子面前公然议论。这两个学倌竟然在定乾宫的大书房中毫无顾忌地论断立储之事,更教皇子听闻,委实胆大包天。
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听高曜接着道:“孤今天与皇兄一道背书,明明皇兄与孤一样背错两处,夫子却只罚孤写字,对皇兄还夸了几句。夫子真偏心。且膳房的早膳也不好。”
过去高曜在书房所用的早膳,是守坤宫的厨房照着他的口味精心烹调的。如今皇后退位,高曜的早膳便与高显的一样,为膳院所出。我垂头合目,脑中闪过无数念头,方坚定心意,对高曜道:“子曰:不患无位,患所以立;不患莫己知,求为可知也。'57'殿下可知是何意么?”
高曜摇头道:“夫子还不曾教授过。”
我微笑道:“孔夫子教导世人,与其忧愁名利,不若致力于学。若殿下当真背得一字不错,夫子又怎会罚殿下写字?”
高曜不甘道:“可是皇兄也错了,夫子却不罚他——”
我拉起他的小手道:“旁人作何感想、如何行事,殊难预料。即便是皇帝,纵能管束天下口舌,却无法左右民心。夫子虽然不公,但若殿下毫无错处,他便也无从罚起。至于那两个学倌,本就是粗鄙之人,他们说的话,全无见识。殿下不必理会。”
高曜仍觉委屈,一味低头不语。我知道他年纪尚小,一时还想不明白,便也不再多说,只是陪他静静坐着。良久,他扬眸道:“玉机姐姐,你是说父皇还是会让孤做太子的?”
不想他小小心灵中,仍是执着于此。我不由笑道:“圣意不敢擅度,殿下也不必多想,还是好好念书要紧。殿下还记得孟尝君田文小时的故事么?”
高曜点点头,也不追问了,只是紧紧拉着我的手不肯放开。
不多时,午膳齐备,高曜便随乳母李氏回启祥殿去了。日头高照,身上竟有了汗意。我脱去了织锦毛皮大氅,大大松了口气。芳馨折起外衣,叹道:“姑娘这又何苦……”
我起身拍拍裙子,转头笑道:“姑姑何意?”
芳馨道:“那两个学倌在大书房中非议皇子,这可是宫中的大忌。姑娘只需禀告圣上,自然有他们的好果子吃。又何必让二殿下如此忍耐?”
我笑道:“这一点我何尝不知。我不是没想过惩治那两个胡言乱语的学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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