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却觉得,宫里四季常有鲜花,比府里好多了。既然四季都有花开,又何须盼花开?只管好好观赏便是了。”
我心中一动:“四季都有花开……”
红芯笑道:“奴婢过去在长公主府,只是做些杂事。虽然自在,还时常可以偷懒,可是像奴婢这样的丫头,根本进不了长公主和柔桑县主的屋子,任何露脸或是得赏赐的事情,从来没有奴婢的分。进宫之后虽然多了许多主子,又要守着规矩,每日也着实辛苦,但奴婢还是觉得进宫跟着姑娘更好。就好比……爬山虽然辛苦些,可是山顶的风光毕竟更好。”
我大为惊讶,转身问道:“这些话,是谁教你的?”
红芯笑道:“对做奴婢来说,本就是如此。好比慧珠姑姑,日日服侍长公主,自然比不得奴婢这样自在,可是在府里,人人都要敬着她,月钱也是独一份的。奴婢可不想永远都只在二门上混着。”
我一怔,不觉失笑:“想不到你还很有志气。”
红芯红了脸道:“奴婢的这点私心让姑娘见笑了。奴婢这一辈子,永远都只是奴婢罢了。”
我拉过她的手,微微一笑:“你多心了,我并没有取笑你。你说得很有道理。是我一时耽于春愁秋恨,见识竟然短了。”
红芯身子一跳:“姑娘的手这样冷,还是进屋吧。这梅花在屋里也能看到。”
回到灵修殿,一时间仍心绪难平,手中摩挲着书卷,眼中只见小字如麻。绿萼上前奉茶,说道:“姑娘,思乔宫的车大人来了。姑娘见是不见?”
红芯闻言道:“她来做什么?平常只会告状挑拨,正事好事全没她的份。况且她从来也没来过咱们长宁宫。”
绿萼笑道:“姑娘还没说话,你倒是倒核桃车子一样说了这么些。”
红芯道:“她害得于大人还不够惨么?姑娘费了多大的心思才将于大人救了下来?这样的人,多半没安好心。”
我笑道:“无妨。请车大人进来吧。”
只见车舜英一身柑色水云纹织锦长衣,外罩一件油光水滑的黑貂皮氅衣。她一进屋子,便放下兜帽,但见她原本细小的五官愁苦不安得结成一团,似是面饼上没有撒匀的芝麻。她从未来过长宁宫,如今情势大变,她的来意我也能猜到几分。
我走下书案,含笑行礼:“车大人今日怎肯劳动玉趾,到我这里来?”
见我还有几分热情,她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