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来蹙眉一口饮尽。
锦素取过膏药:“我来给姐姐贴。”
我忙推辞道:“怎敢劳动妹妹?”
锦素按住我的小臂道:“姐姐别动。”我见拗她不过,只得由她轻轻翻起袖子。但见肘上一片肿紫,锦素吃了一惊:“她竟然下手这样重!皇后知道了么?”
我淡淡道:“意外而已,无须在意。”
锦素会意,将膏药细细抚平,叹息道:“姐姐受委屈了。”说罢放下袖子。
史易珠微一冷笑:“所有宫人中,数服侍皇子和公主的乳母们最有体面,因此难免骄横。咱们姐妹平日里只管各位殿下读书之事,别的事情自是少管为妙。”
这话听起来并非只为我抱不平,倒有感同身受之意。遂笑道:“难道史妹妹也遇到了难处?”
史易珠道:“妹妹在遇乔宫倒还好,贵妃约束宫人,她们不敢放肆。倒是锦素姐姐的永和宫里不大好。”
锦素道:“我宫里的这个,倒是斯文,只是跟着周贵妃读了两句书,不大将人放在眼里。才刚大皇子读书,她赶在头里磨墨铺纸,这也罢了。谁知还拿着本《论语》乱解,我只好当场打发了她。”
我奇道:“妹妹是如何打发她的?”
锦素掩口笑道:“我说个好笑的事情给你们听。我宫里这个温嬷嬷,凭着几分聪明,又曾得贵妃教导,昨日特地当着我的面教皇子读书。恰巧读到卫灵公问阵于孔子'26'一段,殿下便问她俎豆是什么,她便说俎豆乃是木砧上的祭豆,以此代指祭祀礼仪之事。殿下在书房里还没学到这一节,因此便当真了。我只得上去纠正她。她哑口无言,却还不肯退下。我又问她,孔子是当真不知军旅之事么?她回说孔子知礼仪,不知排兵阵法。我又问她那齐鲁郎之战,冉有又如何胜了齐国呢?她竟然不知冉有是谁。我再问她,孔子若知阵列之法,又为何不对灵公说,反而离开卫国了呢?如此她一再答不上来,才悻悻而退。”
史易珠淡淡道:“大约服侍皇子的嬷嬷不同于服侍公主的,所以才格外地瞧不起人。”
我笑道:“好在锦素妹妹有的是学问,只管问她便是了。我这里可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出。”
锦素低声道:“她究竟是怎么伤了姐姐的?”我便将我受伤的始末大略说了一遍。锦素沉吟道:“这样一味用强的人,姐姐反而不用忧心,我宫里的这个,才教人头疼。”
话音刚落,忽听窗外徐嘉秬的声音道:“玉机姐姐在么?”绿萼忙出去迎接。只见徐嘉秬摇着棕竹素绢团扇,扶着小丫头摇摇走了进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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