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皱眉:“这句话哪里有问题?”
“没问题。”楼玉说,“但恰恰印证了我的想法。阿兰,你心里有颗种子,坚信自己此生不凡的种子,你不甘于人下,不满足平凡的人生。你要的,就是至高之位。所以,苏北湘每次开口嘲腻,你都无比气愤,因为他就像你之前遇到的现实一样,一次又一次提醒你,现在的你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的你,还如何配得起自己心中对至高之命的幻想?所以你愤怒,你难过,你冲他发脾气,你看他不顺眼……很简单,是因为他一直在提醒你,你是谁。”
“莲华给了你幻想,而苏北湘又时刻提醒你,现在你还什么都不是。”楼玉笑道,“阿兰,我倒是羡慕你的运气。”
阿兰出神地呆看着河水,不知在想什么,好半晌,她说:“我今日……哭还有生气,不是因为苏北湘嘲笑我,他没有义务像莲华一样照顾我,这些我明白。我难受是因为……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什么帝王命,终成大器……我昨晚还对步莲华说我要当皇帝,但我心里知道,这种事怎么可能?不可能的。”
她说:“我都明白的。一个十七岁还什么都不会的人,即便有莲华公子教导,也不可能当上皇帝,就算撞大运当了皇帝也是个狗皇帝,可能还不如南朝的伪帝。”
“哈哈哈哈……”楼玉笑了起来。
“真的。”阿兰说,“我这些天一直在想,我为何要想那些自己抓不到的?帝王命对于我,的确是个笑话,我还不如实际一些,努力读些诗书,只求将来配得上莲华公子就好。”
“听到了吗?你自己这不甘心的语气。”楼玉一跃而起,笑了起来,“你当皇帝的可能性很大。”
“撞大运吗?”阿兰无力笑了笑,“像今天射断旗杆一样。”
楼玉含笑摇头:“步莲华是贺族少主,他母亲手握三十万贺族兵,北朝的凉州云州甚至朔州,其实都是贺族的版图。”
“跟我有什么关系。人家有儿子有女儿的……”
“所以,”楼玉伸出一根指头,点住她的眉心,“步莲华倾向谁,贺族就是谁的。南朝那两个帝王命早已没戏,我跟主公一样,这辈子不可能再朝帝位看一眼,阿兰,就是你了。”
他说:“我看得出来。从步莲华把你带回来时,我就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