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浑浊的香味直让人神清气爽; 季黎抱着兔子走过垂帘,坐在闲置的榻上。
房间里很安静; 似乎隔绝了外面的喧嚷; 透过薄纱床幔她可以很容易地看见床上侧身和衣而眠的女子,季黎将腿放在榻上躺了下去; 她每天要做的事情很多,在平时即便是休沐之日她也有做不完的事情; 今日倒是个例外; 竟是陪着这群不长进的纨绔子弟胡闹了一天,她缓缓闭上眼睛,肥兔子缩在她的身侧,她的手依旧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抚着它的皮毛。
她闭上眼没有多久; 耳边便传来整理衣衫的窸窸窣窣声,轻缓的脚步声也迅速响起向她靠近,季黎没有睁开眼睛,就连抚摸兔子的动作也没有停。
脚步声消失,一股淡淡的清凉香味儿突兀地钻入鼻息,微凉的指尖放在她的额上轻轻按揉,按揉的节奏掌握的很好,让她散去了不少疲乏,轻轻舒出一口气来。
“大人今日来的有些早。”轻轻柔柔的女声像是一片洁白的羽毛飘飘扬扬地落在心尖儿,让人格外舒心,她声音和安宛秋那略显柔媚的声音不同,那是一种带着三分空灵的柔和,一语说出叫人心神安宁。
季黎轻轻地嗯了一声,并没有多言,站在榻边的人也没有多问,室内又恢复了初始的寂静。
约莫了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放在额头的手已经收了回去,季黎也睁开了眼睛,她一侧头一双含笑的清瞳便入了她的眼,女子穿着一身对襟齐腰襦裙,素白的上衣淡绿色的下裙,她就坐在榻边的矮凳上,未绾的长发散落肩头滑落至地,她双手交叠放在腹前,只一眼望去便觉得分外柔和,那种发自内心从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柔雅是安宛秋万万比不得。
季黎瞧着她便觉得心中舒适,她坐起身抬手撩了撩她额角的碎发,触及的皮肤透着微微凉意:“前些日子听说你身子不适,现在可好些了?”
“那日下雨受了些凉意,无什么大碍,喝了药没多久便好了。”她笑着回应,季黎顺便将她的长发往后捋了捋,神色平和:“给你赎身。”
流萤听见这话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她仍旧眉眼含笑,幅度极小地摇了摇头:“大人每次来都这么说一句也不嫌腻烦。”她的年岁比之季黎要大上好几岁,言语之间带着点儿姐姐对妹妹的温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