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他,想起了什么?是同样被抄的家宅,还是同样离世的亲人?
她心中忽然一片汪洋。
两年了,这是严冰第一次祭拜父母。在船上的时候,他攒了好多好多话要对他们说,但到了这里,只剩一句话,“儿子很……好……”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风在耳边盘旋,宛若低泣。
不知过了多久,轻微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他转头,柔软的小手恰好抚过他的眼下,抹去一道湿意。
寄虹温柔地对他笑了一下,然后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严冰顿时石化了,好半天才回魂,急忙拉起已经敬完酒的寄虹,“你、你、你……什么……意思?”
她眼波横斜,“不懂啊——那就算了。”
“可你刚才说你不是那个意思……”
“什么这个意思那个意思的,”寄虹娇嗔道:“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说这话时双颊一片红云。
严冰若再听不明白就该自刎谢罪了。他欣喜若狂,冲口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
这大概是天底下最古怪的表白场所和最没意思的表白情话了。
回到码头,昏暗夜色里沙坤都能看出两人不同寻常的喜色。“哈哈哈,大天白日的也拿下啦,行啊兄弟!来说说说说!”
严冰那叫一个窘,“不是你想的那样……上船吧。”
岸边水浅,大船不能直接停靠,抛锚在稍远的深水区,来往需用小船接送。沙坤却拦着严冰不叫上船,非要听个究竟。
寄虹登上小船,解开缆绳,假装不知两人为何纠缠,只招呼道:“还不上船?我可不等了哟。”
严冰急忙往这边走,却被沙坤一拉,他头都没回不打算理会,却听沙坤说:“听见没?什么声音?”
严冰愣了下,回头看他眸中戏谑一扫而空,神情陡然变得严肃,不由凝神细听。
万籁俱寂,虫鸣水声俱都偃旗息鼓,四野竟不闻一丝声响,叫人隐隐发怵。
严冰敛了笑容,低声问:“你听见什么了?”
沙坤没有答话,只向南指了一下,做了个噤声仔细听的手势。
严冰向南边望去,黑沉沉的夜里不见丁点灯光。今夜的风似乎大得出奇,从南边席卷而来,劲风里隐约裹着不易察觉的雷霆之声。
沙坤突然大叫一声,“不好!”中了邪一样跳起来,一把拽起严冰往小船狂奔,一边跑一边冲大船高喊,“起锚!快起锚!有匪……”
不用听后面的话,所有人都看到旋风般疾驰而来的匪军。几百黑衣黑马,借着夜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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