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妙朝那主事福了一福:“濮主事说得是呢。二则,龟兹边塞乃是赤地戈壁,并无‘寒江’,虽是写意,却也不甚妥当。三则,‘寒江’为三江韵,而非七阳韵。如今,妙娘罚六郎饮三杯,六郎可认罚?”
她眼波流转,也端起了酒杯,朝着王鹤尧远远一敬,自己先饮了半杯,随后妩媚一笑。乔寰见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竟是冲着那王六,又听她亲亲热热地去了姓,称那人为“六郎”,心中大感不痛快。
王六郎原还有些不忿,可被苏妙妙的媚眼一扫,竟半分的心气儿也无了。觥录事赶忙倒上酒,王六郎傻笑着一饮而尽,乐呵呵地点头称是:“多谢席纠娘子指教。”
席上又是一阵哄笑。
苏妙妙这席纠做得当真是不错。谁的令好,谁的令不好,她只几息之间便能说出个究竟来,言辞雅驯有理有据,或罚酒或嬉笑,没有一次不是让众人心服口服的。乔寰兀自饮酒,含笑看着苏妙妙发号施令,举旗投筹皆是风情,周身若有光一般。他心头一热,赶忙作势扇了扇风,装是不胜酒力的样子。
行令最后转了一圈又到了乔寰这里,联句的主题也已经从征战沙场、舍身报国转回到了闺怨上。他接着“冉冉孤竹怨蓟北”一句,长身负手而立,吟道:“袅袅菟丝望北邙。陌头杨柳空摇曳——”
他抬眼去看苏妙妙,苏妙妙微微一笑,应道:“双燕归飞绕画堂。故人万里关山隔——”
“娇娥城北欲断肠。边庭飘飖那可度,”
“归骑解甲话农桑。冰簟银床梦初醒,”
“塞雁乍暖到西窗。”
一整场令行下来,众人醉的醉、懵的懵,肚子里那点子墨水早搜刮了干净。余下的没有醉倒的人瞪着眼睛听乔寰与苏妙妙你一句我一句,暗骂这两个人公费恋爱你来我往真是不要脸。这个说“羡慕燕子双宿双飞我却见不到你”,那个就说“你想我想得紧吧我也很想回来可惜太远了”;这个又回“好想等你解甲归田和你一起去做一对农家夫妇可惜就怕是自己大梦一场”,那个赶忙安慰“明年春天乍暖还寒时候我就回来了”。
无耻,无耻至极,一定要向霭烟阁投诉到底。
有人捧场,一边鼓掌一边赞“好诗好诗”,也不知道真情还是奉承;又有愣头青,想了半天终于回过味来了,不依不饶地嚷道:“不对不对,这几句既无边塞景,也无堂中物,乔三郎最后一句还错韵了。‘窗’字分明是三江韵,席纠娘子可不能偏私啊!”
“连席纠娘子一起罚!”众人哄笑。
有几个郎君嘻嘻哈哈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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