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条草原中长河,非常宽,昨日是因为遇见了一个渔者才可过去。今日他沿着那河飞奔,回望两岸,去寻找那林焕杰所说的唯一的两座坟墓边。
那长长的河,西也许到了世界的尽头,东也许到了天涯海角。与这草原一样。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不知走了多远,他自己也说不清,好像四处风景完全一样。只是他发现了两座坟墓。
他走到这两座坟墓边,仔细看了这两座墓。第一座墓竟然是林焕杰的父亲,杀金烈士之墓。而第二座墓上刻着,张鸣之妻杨慕之墓。
一切的谜底他全明白了。原来林焕杰一心一意都在他自己身上。中了宁香花的毒,先是身体虚弱,每一段时间有一片刻昏厥,一年之后便昏厥而永远不会清醒。而这种昏厥是病人所不知的。只有旁观者才可知。他妻儿中这毒之后,他是在她中毒半年后一次昏厥了两分钟才发现。而今自己中毒只有两个月,她便发现了,这不曾说她一直在关心自己。
他叹息良久,下了马,将林焕杰放在地上自己用手用了半个时辰,才刨出一个装得下人的坑,又在旁边找到了一个巨大的石头,他用他那带剑气的剑,将它削成了一个石碑,深思了半晌;但不知道自己应该刻上什么字。他与她非亲非故,彼此相爱但没有结果。许久,他只在碑上刻下了她的名字,因为,双方的情太深,无法用三言两语便可表达,只有无字的碑,表达的情感是最多的。
下了葬,一切都安好之后,他跪在墓前,一直不起,不知有多长时间,一直到了黄昏,他才骑上马回城,向远方而去。昔日立下去竹林清扬一生的约定,同林焕杰一样,已经告终。
夕阳的橘色光让天空上的一层层不相接的云朵变得瑰丽,良久不动。光之下,墓碑化成红色,三个墓碑在一起,不知是温暖还是凄凉。
长河混混,永不止息。
回杭州的路上,他不曾一次的回问自己,如果牺牲自己而救活她,自己愿不愿意。心中只有良久的沉默,只余留暗暗的忧伤。他愿意,但总被一句话:“好好活着”挡在门外。
他观此锦锈江山,一路之上,渐渐发现,“好好活着”,是最难的一个条件,在那三个条件之中。
林焕杰死在自己的剑下,难道是只让我答应那三个条件。
心中一片茫然,独望山河水天。
丙辰中秋,欢饮达旦,大醉,作此篇,兼怀子曲。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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