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停下手来。
这时大嗓门又喊道:“本家再次道谢,诸位亲朋节哀顺变,话到礼到心意到,礼毕!”好象一位最高明的指挥家,他话音儿一落,哭声立即又戛然而止。
只听外边又是一阵嘈杂,然后那个苍老的声音道:“墨虞氏,你的公婆去的早,如今寒儿也去泉下陪伴他们去了,剩下你孤零零一个人,可有什么打算?”
只听一个低低的女孩儿声音道:“叔叔,梦婕入了墨家的门,就是墨家的媳妇儿,夫君这一病,虽然家中已一贫如洗,尚幸还有四亩田地,梦婕谨守门户,纵然苦些,也能渡日”。
墨老太爷干咳了两声道:“梦婕啊,你年纪尚小,独立支撑这个门户不易,你现在是我们墨家的人了,咱墨家在本地也算是个大族,总不成让你一个人辛苦渡日,叫旁人取笑咱们。我跟族里几个老人商议,想把你这四亩山田交给泉儿耕种,由泉儿家负责你的一日三餐,你一个妇道人家,说起来算是他的弟妇,田地给他耕种,你也求个衣食地忧,也还说得过去,你看可好?”
得,又是一副争夺遗产的画面,墨澈郁闷地想:“还一个个都说得冠冕堂皇,怎么这种事古今都有呀?只是刚刚来吊唁就撕破脸皮,这位叔叔也未免太急不可耐了”。
外边静了一会儿,才听梦婕道:“叔叔一番好意,梦婕心领了,梦婕命薄,夫君去得早,也不曾留下一点香火,但梦婕虽是平常人家女儿,也是幼读《女训》,知道为人妻子、从一而终的道理。
奴家生是墨家的人、死是墨家的鬼,现在家里虽只余奴家一人,这一门便不算绝了,墨泉大伯和夫君总不是一母同胞,就算和叔叔您,都是早已分家另过了,将公婆传下的田产交付与他,不妥当吧?”
这女子一番话柔中有刚,既点了他不要以为自已年轻守不得寡,一个人撑不下去会将祖产变卖,又暗指他为自已儿子打算,这是上门抢夺堂兄弟家的产业。
墨老太爷被她说破心事,老脸一红,顿时有些挂不住了。他膝下有四个儿子,唯独这个三儿子墨泉不务正业、吃喝嫖赌,将分给他的田产挥霍一空。
老头儿虽然恨他不争气,还是不忍眼见亲生儿子穷困潦倒,所以才涎着脸上门提出这非份请求,只盼儿子得了这田地,能从此洗衣革面、重新做人,想不到这女娃儿年纪虽小,倒是自有主意,竟然一口回绝了。
他不知道的是,儿子求他出面向墨虞氏提出这个要求,其实还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墨泉吃喝嫖赌,四乡皆知,又把家产挥霍一空,自从前年鞑子来村里劫掠,把他的媳妇儿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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