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二十四至”标注法。图上每一个州军县镇,皆有二十四个方位数。只要记下这些数字,便能在白纸上绘制出一幅《守令图》,这些数字正记在那本图记书册中!班升不必摹图,只需将图籍书册中的数字全部传送出去。
而自古算术之中,自有一套计数之法,一为一横、二为两横……五为五横,六到九,则为一竖底下一横到三横,零则为圈。
班升只需用黑纸片剪出十个数字,借烛光小孔,将图记中的数字之影一个个传到对面。银台司夜值则打开窗,让影子投到墙面。他只需将这些数字全都记下,而后携带出宫。银台司门禁要松许多,即便被搜出,也无人认得这些横横竖竖竟会是《守令图》。
班升在秘库里头足足藏了一个月,每天只吃一点干粮、吸几口酒,每晚夜深时,拿备用钥匙从书柜中取出《守令图》图记书册,以烛光与对面楼上的夜值打讯号,而后一页一页传送上头数字,等天亮时再将书册放回柜中。其间冻恶困乏,常人绝难承受。
那些数字全部传完,他将小孔封住,等杨殿头开门进去取图时,偷偷从另一边溜出库门。外门虽有掌钥文吏,却不是侍卫,不会始终死守在那里。他再伺机溜出,偷偷下楼。若有人看到,便谎称假满了,刚刚回来应差。秘阁中文吏不少,只要时机把好,难得有谁留意他是何时进来的。就算有人发觉不对,他身上除了火石、蜡烛等物,并没有违禁书册,全然不怕。
至于那袋屎尿,若随身带出来,容易招来疑问,不好解释,因此,他丢在了秘库书柜上头。他出来时是正月底,天气尚寒,屎尿全都冻住,又用皮袋包裹,因此臭气没散出来。直到开春解冻后,臭气散出,才被杨殿头发觉。
张用若不是事先发觉朱克柔所用地图正是《守令图》,到了秘阁,没见任何物件失窃,自然绝不会想到《守令图》被盗摹,更不会由此去追查盗窃踪迹。
就如好不容易买到些各色珍奇果子,舍不得吃,藏进一只铜柜锁好。再打开时,却发现里头有颗老鼠屎。忙看果子,一个不少,也没被咬过。只会庆幸老鼠并没有动那些果子,疑惑老鼠是如何钻进钻出。就算查出老鼠是锁柜子时钻进去,又是开柜子时溜走,也绝不会想到,老鼠是为其中的荔枝而来。而且,它只是嗅了嗅荔枝的香气,便在外头种了棵荔枝树,收了许多荔枝。
张用坐在床上,不由得击掌赞叹这设计之人。有人能胜过自己,让他顿觉人间有趣。
不过,他随即想,设这计谋的恐怕不是秘阁那个掌钥的班升,他应该只是听命行事,设计者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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