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只魔!”奚殷恨声道。
“是魔又如何?以身饲虎、割肉喂鹰皆是善举,有何不可?”温柔的嗓音却是那般不近人情。
奚殷怨毒的目光剜向观音,冷笑道:“昔年观音化倡,以救淫迷,原来如今也是想逼她去救那孽障!观音千面,菩萨既如此好的心性,何不再化作司命模样,亲渡那邪魔一回!”
向来君子的奚殷竟口出恶言,谈起这一桩掩藏了数万年的佛门秘闻,直叫两旁童子脸色大变,怒目而视,厉声喝道:“放肆!”
“大胆!”
观音却依旧含笑不语,并不同他计较。
奚殷摇头讽刺道:“西天也不过如此。天道不仁,神佛不公,那么所谓的邪不胜正,真乃贻笑大方。既如此,那孽障可以入魔囚她,我亦可以成魔救她!”
“杀一千个,一万个,还是数万个,又有何不可?阴血阵而已,我亦可以如法炮制。”他双目血红,一挥手,泼天的灵力涤荡南海,却是极杀伐萧瑟,弹指间,一望无尽的青翠竹林刹那枯朽,纷纷坠下灰叶。
奚殷向来进退得宜,万年征战四方也素来沉着镇定,如今却是戾气横生,几近入魔。
灰叶一层层落下,枯朽的竹子突兀瘦削,观音望着他的眼眸,神色似乎有所触动,却极难捕捉。
“菩萨不肯,奚殷就不打扰了。”他大步转身,掉头决然离去。
那身影即将远去,魔气四溢,观音轻轻抬手,杨枝一点,佛光一现,那欣长身影便立时僵硬着软倒下去。
观音迈步向前,雅步从容,却是恰如其分地接住了他倒下的身影。
“你们退下罢。”
“是。”两位童子应声离去,端的是目不斜视。
她接住了这人,任由他倒在她怀中,静静地看了看他紧闭的那双眼。
她望向四周凋敝的竹林,一株又一株,全是毫无生机的暗灰,像守旧的山一般。
观音望着那不断飘落的竹叶,抬手轻抚了抚奚殷的眼眸。
这双执迷的眼眸,和那个人非常相似。
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样一双偏执痴狂的眼睛了。
她想起那日冥府震荡,虚空之中与剑灵对视的那一眼。
独还终于不再装聋作哑,为它现下的持有者出头了。
可它真正的主人——那个名字早已尘封了数万年。
她不是不想救司命,只是那对着的是阴血阵的主人,她没有办法。
阴血阵现在的主人,和他很像,或许还比他更为偏执些。
他们都很像他,她的指尖不断抚过那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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