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心如止水,万类皆空,可原来不是。斐孤确实好本领,还能逼得她动怒,逼得她生出戾气与刻骨恨意。
如今尊者不在,现下再无人能拦住她。
她便是要破这杀戒!
可笑,她为妖修之时,无论如何都未曾动过杀心,破过杀戒。
如今成神之后,反倒满手鲜血。
可明明是他活该。
是他活该啊!
她持剑凌空矗立,眼睛莫名有了涩意,像是憎嫌那张丑陋面容,别开眼望向他身后漫天云霞。
今日黄泉的景色真美啊,彩雾缭绕,浩渺无际,荼靡纷飞,淡香扑鼻,若不是这一场杀伐,合该是一场美梦。
她又想起那时雷峰塔下也是这般美景,手抖着将剑握得更紧。
彼时因曳月之事,她纵曳月去寻那负心凡人,缘空劝诫她道:“冤冤相报何时了。”
她反呛道:“后头不是还有一句“劫劫相缠岂偶然”,若今生怨今生了,不是就断个了干净?佛家不是讲因果吗?那凡人纠缠在先,这便是果!”
缘空摇头叹道:“由来一念最难平,离诸嗔恚罢。”
她只是为曳月不平,其实并非有多嗔忿,眼下又有些困倦,听他这话心中虽也赞同,但仍旧刁钻问道:“若有人欺辱我,将我逼至绝境,尊者觉得我也应忍气吞声,任人鱼肉?”
那人一怔,只道:“不会的。”
她打个呵欠,看西湖里倒映着鲜艳的云彩,懒洋洋道:“这世上的事哪有绝对,我又不是天下第一,保不齐哪日又无缘无故被什么得道高人害了,镇压个几十年。”
她轻描淡写,倒是无心,缘空却是被针扎似的,忽然再不言语。清风送凉,声声幽咽,直至她已闭目许久,快要睡着之时,她才听到他捻着佛珠,轻声道:“总有例外,那便杀之。”
晚钟一敲,梵音骤响,飞鸟惊起,芦花飘飞,似雪似霜。他的语气郑重决然,不似往日温和劝导,她大为震动,迟迟不敢睁眼。
俗世幽暗,人心诡谲,她踏入过太多陷阱,一一咽下苦果,再浑不在意地同他谈笑风生,尊者也总会劝她得饶人处且饶人,就此揭过。
杀即是恶,离杀名善,他是断不能教唆一只妖起杀心的。
可他还是说出口了。
这是他唯一一次叫她拿起屠刀。
她记得太深。
那便杀之。
没有例外。
司命压抑住心中不忍,只死死握紧了剑,指节泛白。
她早已是神了,除魔卫道,天经地义。
司命举目远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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