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死结,终于放下心来,一沾枕睡了个昏天黑地。
翌日清晨, 姜稚衣被一道倒抽冷气之声吵醒。
一睁眼, 便见惊蛰手足无措地站在榻前, 扫视着一片狼藉的屋子:“郡主,沈少将军昨夜是欺负您了吗……”
姜稚衣眯着困倦的眼, 发现榻侧已无人,打着呵欠又闭回眼去:“他可没本事欺负我。”
“郡主,您别为了顾及奴婢不说实话!”惊蛰急声道。
“我说的怎么不是实话?”
“那这翘头案怎么断了?”
“被我气断的。”
“那、那这床帐怎么也给撕了?”
“因为没有绑手脚的布条。”
“他居然敢绑您……”
“不是他绑我, 是我绑他。”
惊蛰松下一口气,松到一半,想起什么不对劲:“等等,您说沈少将军被您绑住了手脚?”
“是啊,不然我怎么可能放心睡觉……”姜稚衣又打了个呵欠,想让惊蛰别问了,她这没睡饱呢,还没开口——
“可、可是奴婢见他方才是好手好脚走出去的呀!”
姜稚衣转过头来,眨了眨眼:“那肯定是有人进来给他松绑了,我可是打了十个死结呢!”
“奴婢天不亮就等在门口了,沈少将军没唤人进来过……”
姜稚衣缓缓从榻上坐了起来,探身出床沿一看,瞧见地上那堆仿佛是被粗暴绷断的布条,倒抽起了惊蛰方才的那口凉气。
十圈布条,十个死结,这么一绷就——断了?
那他昨晚哄三岁小孩呢?
“惊蛰,这个人真的、真的好可怕……”姜稚衣抚着颤动的心口,这觉是再睡不下去了,“我们还是抓紧想办法回京吧……”
“眼下郡主可还有什么法子?”
姜稚衣思索片刻,定了定神:“你去告诉他,我已到河西多日,要与舅父报个平安,让他给我寄一封家书回京,这家书我会给他看过,绝不提及他的秘密。”
惊蛰应声下去照办。
一个时辰后,城郊玄策大营,元策坐在几案边接过穆新鸿呈上来的家书,从信封里抽出信笺。
熟悉的洒金花笺连同熟悉的字迹扑面而来,就像年前姜稚衣脚伤那一阵,送来沈府的每一封一样。
“卑职觉着,以少夫人的性子,当初只是脚伤半个月不能见您,都要每日给您写一封信,如今与永恩侯相隔千里分别日久,若一直不报平安,的确令永恩侯起疑,这家书还真该寄,您看过无误的话,卑职便安排下……”
穆新鸿说到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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