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回到启祥宫,只来得及沐浴更衣;箱笼都还没收拾好;就被仁寿宫的人请了过去。彼时后宫中嫔以上者俱在;太后也强撑着病体端坐在主位上,神态严肃,嘴角的竖纹又深刻了几分。
清浅匆忙行过礼,太后冷哼一声,没有搭腔。皇后便道:“你才从南台赶回来,一路辛苦,先坐吧!”
清浅谢过皇后;落座后悄悄打量着众人;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僖嫔。僖嫔脸色苍白;精神蔫蔫儿的,显然还未从失去孩子的痛楚里转圜。随即移开眼,看向顺妃,总觉顺妃如今看人鬼鬼祟祟的,原本白多黑少的眼珠子乱转起来,好似看谁都在翻白眼。
旁人都无甚变化,只是仁寿宫中因太后卧病,不曾用冰,此时虽是黄昏,但依旧闷热异常。众人身后的宫女齐齐打扇,却都不敢太过用力,以免惹来太后不快。
又等半晌,睿琛才大步走来,他也已换过衣裳,只穿着姜黄色绫面暗纹衬道袍,发髻上戴着白玉冠,两边各插一支小金簪。到门口时先看了一眼末座的清浅,随后才走到正中给太后行过礼。
“皇帝来了就好,坐吧!”孙太后面上淡淡的,指了指她旁边的御座。等到睿琛落座,众妃嫔才得以起身。孙太后却回头问春雨:“康选侍怎么还没来?”春雨为难的看了一眼皇帝,道:“康选侍还在禁足中。”
睿琛皱眉,道:“康选侍位分低微,这样的场合自然不可前来。”
孙太后忍住怒气,说:“此事本就涉及康选侍,她若不来,如何洗脱冤屈?”
睿琛微微一笑,道:“看来母后已肯定康选侍是冤枉的了。”不等太后开口,就道:“既然如此,去翊坤宫带康选侍过来。”
不多时,康选侍入殿来,清浅瞧着她虽清减了几分,气色比顺妃和僖嫔都好。只见她身穿水绿素面杭绸褙子,葱白挑线裙,头上随意绾着发髻,髻上并插两支金簪,再无旁的修饰。清浅极少看见她如此素雅的模样,到平添了两分清丽之姿。
她先对太后请过安,才对皇帝行礼:“臣妾……”语未毕,已是哽咽出声,竟不能自持,端得是楚楚可怜。
睿琛道:“不必多礼了。”也不同她多说,转首问孙太后:“这会子人已到齐,母后有什么话要吩咐?”
孙太后轻咳几声,略略点头,忽然厉声道:“僖嫔,你可知罪!”
众人俱都一凛,齐齐看向僖嫔。僖嫔面色更白,惊惧而莫名的望着太后:“太、太后……”
孙太后狠狠一拍座椅扶手,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