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蒙,不知今夕是何夕。
“楼公子。”我朝他淡淡地点头示意。他亦朝我颔首微笑。
我的头痛越来越厉害,发作地也越来越频繁,南宫遥遂请楼羽澈暂住在南宫府,方便照顾我的病情。在这件事上,最为兴奋的便是湄儿,因为终于可以经常碰见她的心上人。她时不时地制造些巧遇,以期在他心里留下些微的印象。
“水姑娘可有受伤?”清澈的声音中隐含关切。
湄儿依偎在他怀里,仰头看着他,眼神痴迷,红着脸摇了摇头,声音细若蚊蚋,“没有……”
“可有崴了脚?”楼羽澈眼眸微垂,笑意微微。
“没有……”
“既然如此,水姑娘可否起身?”依旧是浅浅的笑容,彬彬有礼的语气。
湄儿低低地啊了一声,连忙从他怀里爬出来,一脸的羞窘,呐呐不能言,“多,多谢楼,楼公子……”
“水姑娘不用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楼羽澈淡然而立,寒风吹起青色的衣袍,翩然若仙,仿若随时会乘风而去。
回去的路上,湄儿扶着我慢慢走着,神色已经平静了许多,然而洁白的秀颈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久久不曾退去,我在心里淡淡地叹口气。湄儿对楼羽澈的情根已深,然而终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只道楼羽澈对温柔,却不知他那样的性格,却是对谁都是一样的。悲天悯人,超脱物外。众生万民皆在心中,皆又不在。这样的人,最是温柔,也最是冷酷。这一场情还没有开始,却已经注定了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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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梦醒,枕边人却不在。我披上衣服悄悄走了出去,寒风料峭,生生让我打了个寒噤。我紧了紧衣领,往庭院深处走去,月影朦胧,树影婆娑,暗处似乎有低低的谈话声传来。
我 把脚步放到最轻,藏身于树后。
……
“南宫公子,主上问您为什么这么久从不主动和他联系,是不是已经忘了亡国之恨?”一个女子背对着月光而站,看不见脸,只觉得声音恁地熟悉。是……林初儿?
夜色中南宫遥一身黑色锦袍,几乎融于夜色,“……南宫遥不曾忘。”
“半年来朝廷步步紧逼,我们天地会受到了重创,许多兄弟丧命于朝廷的围剿。还有主上,现在被逼东躲西藏,退守于大岚山,却迟迟不见南宫家有任何实质性的援助……主上让我来问问公子,可是忘了他这个舅舅?即使忘了也不打紧,只要他还记得自己有这个侄儿便可。”这句话已经是威胁了,意思便是若是他被捕,便会将南宫遥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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