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家人的话,最后一家人再把圣诞布丁吃了,这顿饭也就这么过去了。
可她没想到,一群中国人过圣诞居然会有这么多规矩。
她是奔着填饱肚子去的,所以只穿了最正常普通的卫衣牛仔裤,直到她坐进傅宏的库里南里,坐着车抵达南华酒店门口,这老头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结果,她跟着傅宏走到了宴会厅的门口,穿着燕尾服的侍者为他们打开了门,差点晃瞎了她的眼。
她只感觉成片成片的闪着金光的钱们,齐刷刷朝门口望了过来,望得她有些窒息。
他们看她的眼神,就好像一群现代人忽然发现了一个只会用树叶遮羞的原始人一样。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她明明穿衣服了啊。
她不记得那厅里的人都穿了些什么衣服了,只是身边的侍者十分客气地跟她说了一句,进那地方需要穿晚礼服才行。
她一个十六岁的学生哪来什么晚礼服?
身后的傅宏笑了,但她不记得他那笑里有没有抱歉了。
她回头看了看他,她才发现他身上穿着一套十分贴合他身型的西服,头发梳得油亮,看起来她好像和他应该是没什么关系的。
他将她带到了一边漏风的连廊里,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稍等片刻他帮她拿套裙子来。幸好,他还没有那么不讲义气,就坐在走廊里陪她等衣服,冬天夜里的风有点冷,他还帮她捂手。
她本来是没什么所谓的,还有心情陪他聊聊天,可他陪她也就等了十分钟不到吧,他就走了,他的贤妻良母以某某董在找他为由,把他叫走了。
生意上的事嘛,他不可能不去的,何况阻碍他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外孙女,而已。
傅宏满怀歉意地离开她的时候,她还好心好意地用目光送了他一下,可就这一回头,把她恶心坏了。
她永远都忘不了宋文丽看她的那个眼神。
那老婆子穿着一条做工极其复杂的短袖旗袍,脖子上、耳朵上、手腕上戴着一水儿的油绿。
很难相信,一个女人年近六十了腰啊腿啊还能维持得那样纤细,她就那么款款挽着傅宏的手请他和她一道进去。
前一秒还是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可就在傅宏转身的一瞬间,她那温柔小意的笑容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