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语气不大像求人,看神情犹带着股子硬气,白六爷嘿了一嗓子,“不能吧,你不是还会洋文,说吧,随身带了多少盘缠?”
仝则是不大会求除却裴谨以外的任何人,也知道土匪绑了肉票不可能轻易放回去,顺着话茬,尽量扮出一脸无辜道,“盘缠路上早花光了,要不然何至于去刘家教书。我来这是为等一个朋友,他是才致仕的一个芝麻小官,本来我们合计着做点子买卖,在边境和俄国人……”
“等等,朋友?”白六爷觉得有门,站起身,走到仝则面前,转着圈打量起来,“你朋友甭管是多小的官,这年头没钱不可能辞官不干。说,他几时到,想活命就让他拿银票来赎人。”
仝则皱着眉,神情既为难又尴尬,“人差不多该到了,说是要住在城外驿站。六爷容我写封信给他,他这人最讲义气一准能交赎金,且他不是本地人,在这没根基,六爷大可放心。”
“老子难道还怕你报官不成,那群饭桶要能攻上山,那可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白六爷讥讽的笑道,“这么着吧,死马权当活马医,小的们给他纸笔。”
说完又用手戳着仝则胸口,似笑非笑道,“小子,你可想好了,活还是死,都在你自己一念之间。”
等笔墨铺陈好,仝则期期艾艾上前,余光却时刻在盯着白六爷。只见他绕着自己踱步,一时却不近身。
仝则于是开始磨洋工,揉着被绑了半日的腕子,迟迟不肯提笔。
“干什么呢?”白六爷等得不耐烦,大步抢上来,用力一搡仝则,“有完没完,要不要老子给你找个按摩师傅来。”
仝则连忙惶恐摇头,“实在是捆得有点疼,来的时候又颠荡得太厉害,脑子发晕,容我瞧瞧时间,记得我那朋友说过今天傍晚前就能到的。”
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怀表,那是很久之前裴谨送他的第一份“礼物”,他一直随身带在身边。
白六爷长了一双贼眼,没放过这东西,见怀表精致小巧,不由凑近了些,一面心道,瞧不出这还是条大鱼,看来误打误撞算是绑对了人。
仝则留心观察,就在等这一刻,见白六爷头探过他胸前,说时迟那时快,他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掏出枪,伸开右臂搂住对方脖子,黑洞洞的枪口直指白老六的太阳穴。
这一下变生不测,惊呆了满堂的土匪。
白老六确是个悍匪,被枪顶着脑袋兀自挣扎不停。仝则用尽全部力气,死死圈住他的喉咙。
白老六挣扎片刻,只听仝则轻轻扳了下转轮,那声音实在太具安魂作用,他心口一紧,登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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