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锦只是苍白地笑了笑,接而看向上方,声音细如蚊讷:我的遗书在书柜右侧第二个抽屉的墨水瓶下面。城北的两套房子留给小浅,城东的三套复式留给你,还有外地的房产和一些钱,去找我的代理律师拿,电话号码在第三个抽屉,律所地址在桌角便签上
你在说什么呢?初秋不可置信地睁大眼。
淡锦含着半抹笑,看向初秋,别认真,开个玩笑。
你初秋如鲠在喉,想要生气,可看着淡锦这张脸,语气又软了下去,只得赌气一般别过头去,这一点都不好笑。
要是不和你多说点话,我怕就要睡着了。淡锦的眼神像一个熬了三天夜的重症病人,带着仿佛能致命的疲惫,这个情况下睡着,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你为什么想睡?初秋很怕淡锦睡着后就再也叫不醒了,你、你别睡,我要怎么做你才能不睡?
可能是失血太多了吧,淡锦看向自己的小腿,声音越来越轻,我不知道
淡锦?初秋握住了淡锦的手,害怕得声音都在哆嗦。
淡锦的手忽然紧了紧,回握住了初秋的指尖,目光似是在聚焦,又似是没有聚焦。半晌,她才极轻地开口:不论如何,初秋,墨水瓶下面的确有我的遗书。
你在说什么?你只是腿受了点伤,为什么要说这些?
淡锦只是笑,不说话了。
初秋含着泪,死死地盯向那咬住淡锦小腿的捕兽夹,眼中涌起片刻的波动。
淡锦注意到了初秋眼神的变化,眉尾一抖,你怎么了?
初秋笨拙地挪了挪位置,小心地跪在了淡锦的小腿边,伸出手去试探性地摸了摸夹子。
你想做什么?淡锦皱起眉。
你、你说你想睡,不就是因为这地方一直流血吗?我帮你,我帮你止血,止了血就好了对不对?我只求你毫无预兆的,初秋的眼角忽然留下一滴泪,求、求你不要说那些话,好不好?
初秋
初秋不理淡锦,低着头向四周莽撞地爬行,手掌四处摸索,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但很明显,这个地方并没有她需要的东西。
初秋?淡锦似乎意识到了她的想法,瞳孔一紧。
初秋脸上带着纵横交错的泪痕,她深深地看了淡锦一眼,用尽全力咬住后牙,双手颤抖着摸上捕兽夹。
初秋!淡锦被惊得清醒了几分,想往后退,却不想拉扯到小腿,立即痛入筋骨。
你不要动。初秋抓住捕兽夹的两侧,又飞快地看了一眼淡锦,使劲咽了咽唾沫,细白的十指慢慢交叉进捕兽夹的锋锐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