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溜烟跑了。
门里庄郁将南瓜抛进垃圾桶,起身摁冲水建。
她手插白大褂衣兜,走在幽幽暗暗的走廊,突然看到了什么,意外地停下步子。
走廊连着急诊大厅的光亮处,14岁的她浑身是血的被一群护士和医生拥入抢救室,紧接着第二张担架床是没有意识了的庄书阳。何萍跌跌撞撞跟在担架后,沾满血污的枯手像只鸡爪攥着小庄郁掉落的红色凉鞋,瘫坐在地砖上失声痛哭,“你们救救我女儿,我女儿啊!”
走廊中,庄郁的眼睛定格在那双红色凉鞋上,神情颇为动容。
惠爱医院的人事专员曾问过她,“哥伦比亚大学,医学系硕博连读,这么好的学历,为什么来我们这?你这学历去淮江首医,去盛和,去任何一家三甲医院都绰绰有余吧。”
何萍哭喘的幻像被推着担架车奔跑的护士破体而出。
她为什么选这?为什么?
庄郁朝护士的方向迎了过去。
因为它让她幸存下来。
下午庄郁请了假,她母亲前天肠癌走的,今儿15点20在淮江善宝山殡仪馆举行告别仪式。
告别厅空荡荡,就庄郁一人站在何萍照片前。
她母亲瘦得脱了形,就是骨架上绷着一张皮。
今儿雨打,天暗,灯光斜照在何萍脸上,呈现一种浑浊的灰白。
庄郁一身黑风衣立在阴影中看不出悲喜。
隔壁的告别厅极热闹,雄厚的恸哭声绕梁不歇。男人哭完女人哭,女人哭完小孩哭。
“您听听别人的,再瞧瞧您自个儿,一个人都没来,人活成这样,多悲哀。”
庄郁掐了把大腿,还是没哭出来。
“这次回来,不准备走了。我入职惠爱了,也租了房,朝南。是……一栋好房子……里面有个钟,我特喜欢,一到整点,就会飞布谷鸟,飞就罢了,还唱,唱得可好听了,布谷布谷,布谷布谷……您要是看见了,也喜欢。”
庄郁把手续办完。
回了趟小营口胡同,把院落里杂七杂八的东西全部打包搬至虹场路的富华家园。
这两地中间途径了西城分局,她让的士在那儿停车,去报亭买了本杂志。
老板正嗦粉嗦得惊天动地,一看庄郁的眼神停留在《淮江周刊》,忙嘬干净筷子上的酸菜叶,用筷尾点了点。
“就一本了,其他全买走了。”
“谁全买走了?”
老板神神秘秘指分局,“开大会检讨呢,人手一本,搁谁身上面子都挂不住,多少年了,正批评与自我批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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