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杯再次被续满。白辞握住杯,一仰脖,又喝光了。
气泡酒度数很低,一瓶的量其实也不大。可一杯又一杯,永远都在续满,如生活的本质。
以为空了,可还要继续,最后到了嘴里,尽是苦涩。
总之,这事要怪五条悟,怪他任性得很。喝到最后,白辞晕晕乎乎的,单手撑着脑袋,感到一阵阵醉酒的眩晕。
不算什么大事,小场面。部门聚餐喝醉也不是第一回,主要是强装镇定,表示自己没醉。戏得演足,人得淡定,否则每次醒来就不是在自己的床了,可能是女社长的床,亦或者其他男女同事的床了。
而且,醉酒这回事,很多时候不过是感性与理性调换,平时里多理性的人,被酒精冲了脑子,理性的阀关也被冲破了。
五条悟叫着白辞,撑着头的白辞猛地一甩头,仰脸看着眼前人,手一指,抱怨脱口而出:都怪你。
以为指着五条悟的手指,其实指着一旁的柜子。五条悟想笑,又有点阴谋得逞的得意,抓了他的手指,纵容道:好,都怪我。
我本来,我本来好好地白辞说着,起了身,跌跌撞撞上前几步,眼看要撞到柜子,五条悟一个闪身闪过去挡在他面前。
本该撞南墙的白辞,撞到了五条悟的胸膛。他尚不得解什么情况,眯了眯眼,仰面看见五条悟,伸出手,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揪住他的衣领,揪紧。
有祖母和我本来够了。白辞说着,迷迷糊糊想了一下,然后朝虚空点了个头,肯定了自己刚才的话,真的够了。
所以,为什么要让他知道另一个时空的自己?知道他,原本也可以得到幸福?
真的够了。最后,白辞甩了甩头,晶莹剔透的液体从眼眶脱离,在空气里纷飞。
他跌跌撞撞往后退几步,眼看要被沙发脚绊倒,五条悟一个健步,眼疾手快地搂住他的腰。
然后,顺势把人往怀里带。
他揉揉白辞的脑袋,柔软的黑发,跟另一个时空里,一模一样的触感。那些在掌中摊开的细碎黑发,像是水中的黑色水藻,这一刻栖伏在他手中,下一瞬,便要随流水而离开。
白辞没有反抗,许是醉了,许是二十四年始终只是靠着自己苦苦支撑,得到的安慰,是那么的少。
二十四岁的他,不是另一个时空里,那个纯粹的怀满热忱的,十八岁的白辞了。
二人贴近,天地寂静。而能感受到的是,五条悟胸膛的起伏,以及彼此的温度。
五条悟喉结滚动了一下,几不可察地太息一声。胸膛微微收起,像是一块凹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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